「哪裡的話, 當時那狀況, 夏侯兄不顧自身安危先救他們, 又何必看事後來評判。」韓川又叫韓信來致謝,這才算能坐下來說話。
夏侯嬰路上已經與韓川說過來意, 現在東西也放到了車上,他想起註定撲了個空的佐吏,不由笑起來,同韓川說了。韓川也覺得巧,想起自己今天提前回家的原因,解釋道:「是縣令讓我早歸的,我要去咸陽宿衛一年,縣令讓我早點回來安排家事。」
夏侯嬰便是一愣。成年男子除了在本郡完成一個月的更役之外,還有另一種一年三日去京師或邊境的兵役。實際操作中,自然不可能去三日便回,所以都是以一年為期。但是這種更役可以出錢交更賦代替,以韓家現在的家境,沒必要親自去吧?
他面上疑惑之色一看便知,韓川哈哈一笑,告訴他:「不瞞夏侯兄,這是我向縣令請求來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啊?」
「我想看看關中水土,也看一看有沒有淮陰見不著的植物,若是有合適的,說不得也找來種一種。」
夏侯嬰這才恍然大悟,深感佩服,並答應韓川,在沛縣見著不認識的植物,便托人送過來給他。
賓主盡歡之後,夏侯嬰帶著贈禮回到客舍,與沒見著韓川的佐吏一碰頭,夏侯嬰將今日事一說,田佐大喜,極力誇他辦事妥帖。兩人商量了一會,覺得還是由夏侯嬰一人去最好,於是第二天仍是夏侯嬰獨自前往桃溪里。不過這回他將自己馬車趕來了。
韓川昨天已經同他告罪,今天還有公事,不能在家,只有韓信接待他。
登門時韓信家裡還有人在院中,其中就有那天在街上見著的張豚,還有幾個孩童。
他進門時張豚正與韓信持木劍對打,夏侯嬰看了一會,認出這是軍中之術,技藝竟然十分高明,顯然有明師相授。不過他心說,韓川那力曳奔馬的力氣要是傳給了兒子,那還要什麼招式,上陣只管一棍子掄過去,任是誰都叫他掃下馬來。就是做步卒,拿出力曳奔馬的能耐,能把對方主將連人帶馬生生拖倒在地捶死。
他擅長御車,對馬匹自然也熟悉。韓川力曳奔馬當然沒有看起來那麼誇張。那匹驚馬衝過來的時候大概已經跑了許久,已經力竭,速度慢了很多,不然一匹全力奔跑的馬兒都能拉倒,這也太嚇人了。
但儘管如此,這力氣也不是正常人所有,就算什麼武藝都不會,人也是個傻子,放在戰國之世都會有人願意厚禮請去做個護衛。
韓信自然還沒那麼大力氣,他還在發育,但其實也挺嚇人的了,不過他與張豚對練自然是不用力的,不然張豚只有被捶的命。停手後,韓信與夏侯嬰見禮,夏侯嬰笑道:「你們還要練麼,不必管我——我倒是也技癢了。」
「我來我來。」張豚高叫,卻被韓信沒好氣地推到一邊,給他介紹了自己的幼弟韓武。夏侯嬰不禁多看了兩眼,心想兄弟二人大不一樣,這韓武一團的孩子氣啊。韓武倒是和張豚一樣躍躍欲試,蹦著喊:「讓我來,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