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米能與麥菽輪作,秋玉米能在上半年天災後補種,這是天賜之糧,他簡直不理解把種子送上來的地方官吏是不是瞎,連這樣的好東西都不能辨認。
農業是看天吃飯的行當,每年各地都少不了不同形式的天災造成減產。過去是真沒辦法,小麥和水稻受災得早還能補種,受災晚就是活活耽誤了一季。碰到這種天災,民間就只能以野菜豆飯充飢,餓死的人不在少數。
粟除了春播還能夏播,菽也能一年之中的不同時間播種,但產量也有限。有了紅薯之後才好些,雖然吃多了會泛酸,但總歸能少餓死點人。
可現在更好了,小麥換個時間種,不是特別倒霉的年份,與之輪種的作物總有一季能有收成。又多了個玉米這樣比粟的收成高,一年也能多次播種的作物,一旦受了天災可以立刻補種,不說平時增產的效果,至少遇到災年有個兜底——實際上比起它的產量,這種錯開時間的特性才更為皇帝所重視。
嬴政氣惱的是,不曉得還有多少這樣有潛力的作物,就因為地方官吏不識而不能為他所用。
不過從棉花的來歷看,這些邊疆的官吏偶爾得到土人從更遠處得來的種子,看不到完整的植株也不知來歷,不能判斷用途也確實難免。嬴政心裡有數,不會為此懲罰地方上的官吏,就是難免不高興。
農家的人,到底還是學有專攻,他讓韓川去桂林,其實也寄希望於他在那裡還能發現一些新的有用之物,畢竟那裡是中原人少有涉足的地方,氣候地理也大不相同。
其實他是冤枉獻上棉花的人了,人家拿到的是南亞偶然傳過來的粗絨棉,產量低不說,纖維還粗短,拿到手後不被重視也不奇怪。韓川下種的時候早就換成了細絨棉,雖然沒有長絨棉好,但纖維也比粗絨棉長,屬於看不出來有用真的可能有點瞎的程度。
天氣漸暖之後,劉季宿衛之期結束,也返回了沛縣,而天子新一次的巡遊也開始了。
韓信本來以為劉季走了之後,他當真要一個人留在咸陽了。沒想到天子沒有隨口一說,他真被帶上了,雖無官職,卻被安排隨著護衛的大軍行進,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觸秦國一統天下的那支軍隊,好奇之余,他迅速將注意力放在了軍隊的組織與行軍的安排上。
雖說隨著車駕前進比不上真正的行軍,但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行止動靜仍然不是小事。此時兵書往往重視理論,而這方面的細節更多來自將門家傳,又或是在軍中歷練學習。
韓信幾乎沒兩天就發現這是自己所不熟悉的地方,一下子沉迷於此,休息時便拿著紙筆計算後勤安排。漸漸的,他問的問題已經讓千夫長為之瞠目了——術有專攻,千夫長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韓信有點遺憾,不過也沒什麼,他越看得多,越想得多,好像也就明白得越快,在兵法上他總是如此,就好像夢中早就學過,只是被關了起來,現在又推開了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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