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入了全部的力量,而秦軍只這麼些人,一定能戰而勝之!
並且這支秦軍雖然守住了,卻也無法進攻,只沿著河岸列陣堅守。桀駿身邊的箭手眼尖,指著陣中大旗叫道:「那個小孩就是他們的首領!」
「你,試著射殺他!」桀駿下令。他有一支精兵,用的都是從秦人那裡繳獲的武器,弓箭手拿的也是秦人的弓箭,比他們自己的射程遠。
韓信自然是在陣中,他居中指揮,有河岸為憑,不用顧忌後方有敵,防禦的陣型就可以省去一半人,雖只六千人,用起來卻如萬人般充裕。這也是他選擇此地引誘桀駿來戰的原因之一。
這裡多數是秦人老卒,有不少還參加過滅楚之戰,甚至不用他下令就能主動補缺殺敵。韓信不時揮動令旗調度,將時間拖了下去。
「差不多了。」他正要下令調整陣型,忽然瞥見一點寒芒,梁高和陳赤已經上前一步,持盾遮身,就聽叮的一聲,盾上釘住了一支箭。
「是之前我軍的箭。」韓信不知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上陣,卻不怵血也不害怕,反而興奮得不行,且是越興奮越冷靜,一邊指揮作戰不邊不忘給自己部署了一隊護衛,果然擋下了冷箭暗襲。
梁高放下盾,問:「要不要我回一箭?」
「自然是要的,來而不往,非禮也。」韓信笑著道,心情很輕鬆,「嚇他一嚇也好。時間差不多了,別讓他這時候醒過神來逃走。」
梁高便放下盾,讓別人接著護衛,自己張弓搭箭,向敵軍中明顯是指揮的那人射去。
當然也是射不中的,同樣有護衛舉盾護住,桀駿正駢指咒罵時,身後忽然起了喊殺聲。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直堅守不動的秦軍突然也開始變換陣型,前排舉盾,開始向前推進。
不知何時,身後竟又出現了一隊秦軍!
其人多數面塗刺青,身形矮小靈活,在林中縱躍如飛,乃是他本來的同族,只少數真正的秦人混雜其間,動作之迅捷竟也不亞於他們。
桀駿只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時間血沖瞳仁,恨得大罵:「這些叛族的賊子,蛇神將他們都吞吃了吧!」
他罵的何止是這些人,還有死間的牛達,被他當作功臣的洞咕,統統都是秦人的走狗!
他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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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咕被軍隊護送接回桂林縣,他完成了任務,但心情說不上好,只向來接他的秦卒提了一個要求,要把牛達的墓遷回去。他怕葬在這裡,會被憤怒的族人給毀了。
牛達是個聰明人,但他得了水蠱,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如果不是秦人來了,其實他本來也活不了多久。只是秦人知道水蠱的病因,知道怎麼防住水蠱,也能緩解水蠱的症狀,卻不能真正治好這種病。牛達很早就得了水蠱,他曉得自己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