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他不太確定地說。
張良搖了搖頭:「東海郡已有韓公耕耘,公子回去,便是做出什麼事業,人也當是韓公所為。更何況這陣子夫人在淮陰也有了名聲,就更沒有你用武之地了。公子既然也學農,難道不想像韓公在百越一樣,尋一氣候不同之處,再建功業嗎?」
那也沒什麼,他和阿父阿母還分彼此嗎?只是確實東海郡已經太熟悉了,阿父將本地能種的作物差不多都給種了。依父親的心愿和師門的傳承,他也應該找個像百越一樣氣候截然不同的地方,看一看有什麼可以種的。
「先生覺得,哪一處合適?」
「我不通農事,不過遊歷天下,遼西河北之地都曾去過,那些地方與淮水之畔的氣候自是不同,想來可以讓公子一展所長。」
那裡嗎?如果能去的話,韓信覺得可以試試。
張良沒有隨他入關,相談了一番就各自行路。韓信一路琢磨著他的話,心想合適的話,他就跟陛下說一說,去遼西。遼西比河北更合適,因為那裡也算是生地了,人煙稀少,恐怕有很多作物都沒有被發掘出來哩。
別人都畏懼天子,他卻覺得天子很是寬和,所以也不怎麼怕,面君問對時格外神采奕奕,看著就叫人歡喜。
殿上奏對時隔得遠,只稟報了這一戰的前後事宜,嬴政還不覺得什麼。等公事辦完了,他召近臣進宮賜宴,韓信在座,嬴政想到去世不久的王賁,再看一看英氣初顯稚氣猶在的十四歲少年,除了求仙長生之意更濃之外,也越發覺得英才不絕,江山永固,大秦必可世世代代傳承下去了。
對這少年便格外寬容些。
因此,韓信在宴上也不怯場,李斯叫他同座,問他禾花魚乾的做法,他就移席過去,興致勃勃地講起稻田中養魚的事,李斯便順著問起了韓川治理夷民和韓信訓練夷兵的事情。
「夷人……除了把臉畫得跟鬼一樣很奇怪之外,其實與秦人也沒什麼不一樣,想吃飽,想生病了有藥醫,想家里人都能過得好。」韓信一點不拘謹,指著魚乾道,「以魚為例。那裡一年能種兩季稻,種的糧食盡夠吃了,而農夫種稻之餘放水養魚,又不費太多力氣,捕上後賣一條便有一條的錢,一家人於糧食之外,又額外有些錢在手,碰上家里有人生病,也有活錢延醫購藥了。這禾花魚被賈人購去後,專請人剖肚鹽醃,油煎烘烤,製成魚乾。家中余出的勞力,不拘男女,都可習這門手藝,或者到賈人處做活,或者自家做了賣給商人。有安身之業,夷人又為什麼想要造反呢?」
李斯微微點頭,秦國實施的是法家制度,但李斯近來也在思索,百越平定後幾乎沒什麼戰事了,軍功賜爵制度還要怎麼延續下去,又用什麼激勵百姓耕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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