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齊地已經難了,目標中的東海郡也失了,只有孤注一擲,先奪魏地,再謀關中。楚地雖大,人口卻不足,又有多少山澤都是蠻夷之地,不足以王天下。項梁根本沒打算在這裡折騰。
可韓川的兒子比項籍還年少,年青人恐怕都是一樣不服人的脾氣,這要卯上了可怎麼是好啊!
天氣還是很冷,但項伯背上衣服已經濕了。張良輕咳一聲,溫和地道:「項兄,公子與項將軍年齡相近,只是好奇罷了。」
項伯這才放下一顆心,韓信也才知道自己嚇著他了,哈哈一笑,舉酒勸飲:「還請轉告項將軍,我不欲久駐在此,還請早些過境。」
項伯一凜,連連答應。
張良送他出營的時候,項伯帶住馬,回頭看了一眼,向張良嘆道:「看到韓公子,再想想我家阿籍,怎能不覺得我輩都老朽了。」
一個才將將過了二十,一個也是過了年才二十五歲。外人或許還不知道項籍的本事和名聲,但項伯自家人是曉得的,他這個侄兒遲早要大放異彩,震驚世人。
他本以為世上有這麼一個年輕的用兵大家就了不得了,沒想到緊鄰著會稽郡還有一個韓信,年紀更小,卻已經打出了名聲,令項梁也不敢小視。以前只當是始皇帝捧了一個所謂的神童,自有人在旁出謀劃策,不想竟然是真材實料,真正可怕。
張良早習慣了,淡然道:「天下本多豪傑英才之輩。始皇帝鎮壓天下,使豪傑不得出頭,如今山東之地盡反,項兄,從此當是英雄論武之世了。」
「唉,只是年青人性躁,還請子房多從中勸說,我也當回去勸告阿籍,勿使兩者相爭。」
張良允下了。但他並不在意,項羽父親早亡,依叔父而居,與項梁感情深厚。雖不服韓信,但項梁足以壓得住他。而這邊韓信呢,韓信根本就不衝動。實際上張良都嫌他為人處世有點磨嘰不果斷,為了勸他造反快把自己給勸暴躁了。
送走項伯後,張良留在韓信營中,看似是個無事閒人,其實趁著這幾天繼續觀摩韓信行事。駐紮在丹陽的軍隊已經被韓信接手,重新操練了一番,將軍制與號令統一。張良自己不擅於此,但眼光極好,便看出這支軍隊行進有度,雖然還稱不上什麼天下強兵,但只要上兩次戰場,立刻就能脫胎換骨,就像韓信在遼西郡當初招的那群充作商隊護衛的遊俠兒與惡少年一樣。
他在項梁那裡也見著了項籍,項籍所領之軍在項氏中也是一眼可見,卻與韓信風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