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弒父自立也不過是在秦二世元年,此時連東胡還沒有拿下,更不用說向西威逼月氏西遷, 向北奪渾瘐、屈射等部族領地, 自然也沒有設置北王庭。如今的王庭仍是頭曼單于所立的頭曼城, 位於陰山。所以齊軍一路向西,其實道路極為遙遠。
與中原諸國對峙多年, 匈奴原本很肯定, 不管是過去的燕趙秦諸國, 還是後來一統的秦帝國, 對草原大漠的深處都知之不詳, 他們從來沒擔心過真正的腹地會被秦軍攻占。大不了就是像秦國那樣,奪了河南地去就是。
然而這一次, 怎麼看都不是偶然。秦人竟然趁他們與東胡作戰,派出精兵直撲單于庭,這是要絕大伙的後路啊!
左右都咬牙,罵道:「一定是有奸細出賣,秦人果然是衝著單于庭去。單于,我們派軍回去救援吧!」
東胡打嬴了又怎樣,妻兒老小都在後方,財富也在後方,讓秦人一股腦殺了燒了,他們的損失就大了。東胡也就是這幾年做茶葉倒賣的生意才富裕起來,底子薄,就算搶了東胡也抵不過頭曼城被攻破的損失。
冒頓冷冷哼了一聲,左右皆噤聲。
他盯著那張羊皮地圖又看了一陣,心中有了判斷。這股秦軍人數肯定不多,就是有了可靠的情報之後,趁著他調集大軍作戰的空隙意欲立一奇功。
但偏偏他也不能無視。冒頓有信心壓服手下繼續作戰。在他看來,秦軍精銳就是打破單于庭又能如何,也不過是劫掠一番就要離去。更別說腹心之地又不是毫無戰力,秦人孤軍遠征,誰勝誰負也不好說。只要拿下東胡的廣袤地域,這點損失算什麼。
但壓服不代表這些目光短淺的傢伙心裡就安定了,一個個惦記著家裡的財富牛羊無心作戰,影響了與東胡的戰事才是他所擔心的事。
最終,冒頓點了三人,讓他們率軍回去堵截秦軍,其餘人馬留下,繼續作戰。
燕國長城外,老金憂心忡忡地看著遠方,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老王年輕時就是個熟練的騎手,天天騎著馬給牧民的牧畜看病的。老了老了風濕纏身只能坐輪椅,他都不愛回去,沒事就騎著馬溜躂。
現在剛從現實里「上線」,他的老胳膊老腿的到了「遊戲」里頓時舒展開來,痛快地跑了圈馬回來,甩著鞭子一派瀟灑不羈的風度,朗聲笑著老金:「你擔心什麼呢,這可是兵仙。」
「兵仙打仗也不是不死人啊。更別說帶我家莉莉去龍城的是鍾離眜,又不是韓信親自帶兵,我能不擔心麼我。」
老金都後悔死了,他只是讓金莉回來報信,他不知道回來了還要當嚮導,小丫頭還高興地去了。在他們眼裡,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吶。他和老王在金莉離開後,確定冒頓開始抽丁集結了,便也找了個機會離開所在的部落,帶著徒弟們快馬跑了回來。
不然他們恐怕要被抽去當軍醫。等冒頓回過味來,一準知道是他倆泄的情報,肯定要把他們帶徒弟一起宰了祭旗。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讓金莉回來報信的原因之一,除了她本身不惹眼,容易回來之外,也是因為她年紀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