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世上從沒有出現過的軍隊,韓信覺得是異想天開,但他仍然想試一試。
他學的是兵家之學,兵家的榮耀與追求,無非是為國立下軍功,開疆拓土;以及為後世立言,撰寫足以傳世的兵書。前塵往事的夢境中,他兩樣都幹過,除了不確定能不能傳世,也沒什麼不滿足的。
不過他現在覺得不夠了,他想要如太公望,如孫武子,做兵家中的一代宗師。
至於張肥來說的女子入軍,也不是讓女子當兵,而是李虹在東海郡普及教育,其中有幾個富貴之家的女眷也出乎了她的意料,竟然對此極有熱情。不但自薦下鄉作了義務教育的老師,對開設的軍事班居然也來報名,學了地圖繪製情報匯總等基礎課。
學會了,也沒就這麼算了,真有人提出要去從軍。李虹把這事往上一報,同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別人都說荒謬,偏偏齊王說:「可。」
韓信,那是對自家阿父遇上仙緣深信不疑的人,是跟著阿父學了天書多年的人。韓武塞給韓川的內容可龐雜了,其中對未來大同社會的描述,自然少不了人與人關係的描繪。儘管真正的平等其實在他那時候也沒實現,但看在韓信眼裡,那已經是仙界才有的日子了。
人,自然包括女人。所以韓川和韓信都不反對林蘆以太后身份替出征的韓信執政,現在也不反對有才華的女子加入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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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郡,郯縣。
白蕪君提著竹籃邁入家門,看見父親立在庭中等她回來,便屈膝行禮:「阿父。」
白朱點了點頭:「嗯。」
他不說話,白蕪君就低頭不語,也不走動。白朱板著臉叱道:「回來了還不去後面淨面換衣?」
白蕪君淺淺一笑,應了聲是,從父親身邊走過。卻又聽父親似是不經意地問:「換了衣服到書房,為父要看你學得如何。」
白蕪君面上笑意擴大,聲音仍是恭謹:「明白了,阿父。」
越往後走,她腳步越是輕快,與鄉間女孩兒學的楚地小調也幾乎要哼唱出聲。
今天她出門是去鄉里教學,回來的路上卻被請去縣衙,李虹親自和她們說了件事:她們可以去軍中作事了。
文書、後勤……參與文書,或是計算糧草軍需,這都是女子也能做的事情。
白蕪君是白朱的次女,東海君被韓武所得之後,白朱因為是秦人,家族全在關中,根本不敢為韓氏效力。不過韓武這些年與他相處得不錯,還叫他師父,所以也沒難為白朱。只是韓家搬到臨淄王宮後,原來淮陰縣中不能任用的舊人,就被一起帶到了郯縣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