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氣湧上來,拍著桌子大叫:「我跟蒙將軍打過匈奴,跟王將軍圍過鉅鹿,被大王俘虜過,在遼東種過地,草原放過羊。出塞下海,什麼沒幹過,今天弄死一個國君,乃公這輩子值啦!」
薄昭是個讀書人,本來頗為講究禮儀體面,但大概是酒喝多了加上第一次作戰的刺激,竟跟著他一起大喊起來:「這輩子值啦!」
另一個炮兵酒喝得少,看他倆發酒瘋連連搖頭,連勸帶哄的把他們拉回營去了。
埃及軍稍作休整之後,決定趁勝追擊,將這幾年敗仗失去的地方再奪回來。斯科帕斯請鍾離眜同行,哪怕鍾離眜聲明不會再使用那神奇的「火炮」也不在意。
那鍾離眜自然不會拒絕,交戰地區沒有這個名義他還不方便行走,正好借這個名義了解此處諸侯國,尤其是其軍事。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大洲交匯之處,人種交匯之所,海貿往來之地,與華夏大有不同。再深入的事情或許不是他能說明白的,但是至少他能記下他所看到的一切,回去讓懂行的人分析。
就這樣,鍾離眜隨埃及人行軍收復失地,梁高以商人身份行走於羅馬及埃及城市,最後梁高先回到亞歷山大城,借著盟友的身份,向托勒密五世請得幾位學者的幫助,將亞歷山大圖書館的書籍介紹給他。
圖書館的書籍有皇家僱傭的學者抄寫並向外出售,刀淳之前已經將能買的都搬到了船上。但他們發現埃及人用來抄寫的不是他們現在用的紙,也不是過去用的竹簡,而是一種用草製成的特殊的紙,跟通譯溝通許久之後,他們得知那是一種在埃及比較盛產的莎草。
跟紙不一樣,這種莎草紙沒有打成漿,編織起來之後雖然也輕薄便於書寫,但是它的質地薄脆容易碎裂,如果放久了風乾,甚至摺疊都會使之損壞。所以學者們幾乎不停手的在抄寫,以使文獻得以保存。
再進一步詢問,梁高得知就是當地人都很少用陸路運輸的方式去搬運文獻,以免路上把書給顛碎了。他們雖然走海路,但歸國之途遙遠,海上一旦起了風浪,很難說這些書籍能不能保存完好。
梁高覺得這樣不行,大老遠的運回去,就靠這些書來讓大王了解這些異族人了,回頭一開艙壞一半,他和鍾離眜臉往哪擱呢。
幸好船上還有不少紙墨,但全抄下來是不可能的,既沒時間也沒這麼多墨,把鉛筆都用上也不夠。所以梁高請這些學者幫忙,挑選一些他認為重要的書抄寫。
學者們認為重要的是歐幾里得、阿基米德等人的著作,但梁高雖然沒怎麼學數理化,這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這些學問在齊國已經傳開了,不急著要。
重要的是歷史文獻,還有那些如墨子、孔子、老子之類的大哲,這才能幫助齊國了解這些異族的歷史和觀念。
這些學者們較真起來跟他辯論了半天,最後是大船說服了他們,梁高急了直接道:「我們連這樣的船都能造,你們認為我們不懂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