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是一樣,他總是不太困,睡一會就夠了, 但是那個會響的東西響起之前,他們不能起床。
嘩嘩在被送到大船上來之前因為過於好動挨過打, 到船上就沒挨過了。但是這艘大船上的人會用棍子敲著桌子、床、牆……所有能敲的東西來警告他們, 有特別不服管的人真挨過打,他們就知道有些事不能做了。
這確實比什麼語言都管用。
有的人暈船很厲害,吐得到處都是,被帶走了。他們開始以為這樣惹麻煩的人是被丟下了海,因為被從家鄉的叢林或草原帶走時, 真的有人被從船上扔下去, 而且是當著他們的面扔下海的。經歷過這一幕的人講給大家聽, 提醒他們要聽話,不能惹怒這裡的主人。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想錯了。因為又有人被帶走照顧那些暈船和生病的人, 船上水手各司其職, 而且船員和士兵都不願意照顧這些奴隸身份上船的人, 所以刀淳就挑了些看起來比較老實的黑人去照顧。
誤有誤著, 這些人輪班照顧, 回到自己艙室後就告訴了別人,使得惶恐的黑人們平靜了下來, 能有心思投入到學習語言上了。
嘩嘩一家都不暈船,因為是母親帶著他們兄妹幾個,兩個哥哥年紀也不是很大,所以也沒有被挑去照顧人,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他的兩個哥哥睡在附近的另兩個鋪位,也和媽媽一樣睡得正香。嘩嘩嘆了口氣,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能睡。附近還有個位置空著,那是分給妹妹的,但是妹妹在陌生的地方總是害怕,媽媽就和她睡到了一起。
船上有規矩,儘管他醒了,也不能起床走來走去。等啊等啊,好不容易鈴聲響成一片,嘩嘩一骨碌爬起來翻下床,熟練的去關掉他們床位附近的鬧鐘——他天天都是第一個起來,天天都是他來關。
過了一會,其他床位附近的鈴聲也陸續停了,人們打著呵欠揉著眼睛坐起來。
刀淳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帶這麼多人回去,所以船上並沒有足夠的漱洗工具,但也不能讓這些黑皮膚的土人就這樣邋遢著下船,所以哪怕將就著,他也用棍子威嚇著他們去清理自己了。
杯子和盆倒是有,在羅馬和埃及採購的陶器夠用了,也不貴,盆還讓他們好幾個人合一個用,更省了。但沒有牙刷,所以嘩嘩只是在輪到自己的時候接了一杯水在嘴裡咕嚕嚕一轉然後吐掉。
他也不懂一般的船上淡水有多難得,更不知道這水其實不是真正的淡水,而是利用船上的鍋爐搞出來的蒸餾水,喝還不太行,但一般的用水省著點也夠了。
再洗把臉,回到艙里,一家人把自己的鋪位拉一拉,空出塊地方等飯吃。
不是刀淳小氣不給他們桌子,這裡本來是貨艙,自然沒有固定在船上的家具,所以也不能放床,只能打地鋪,免得風浪來時摔成一片,家具再砸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