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難勉強自己改變,她很清楚,至少眼下,她放在前面的,仍是齊國的天下,是韓氏的王業。但她也願意為了她的良人,先避開讓他不安的話題,把問題交給時間。
她相信,他們還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次年初春。(公元前196年)
梁王劉邦使人入臨淄,獻輿圖而降齊。
可能是過於理所當然了,朝中的歡喜程度有限,不過總歸還是洋溢著歡樂氣氛。但齊王韓信在前朝與眾臣同樂慶祝之後,回到內室卻顯得有幾分憤憤,獨自坐在二樓的露台生悶氣。
張澤若身體已經大好,掉了的頭髮不但長回來了,還越發烏黑濃密,倒是惹得臨淄城裡的產婦們興起了一股風潮。貴婦們喝燕窩,小康之家燉些桑耳,排盡惡露後就熬些阿膠,買不起野山參的買些園參的參須煮雞湯……一時間把這些補品的價格都炒高了一點。
所以入冬前她就恢復了上朝,今日大事自然也參與了。回來後她先去換了常服,跟女兒玩了一會引她說話,過來就看見韓信衣服都沒換,靠在躺椅上一臉鬱悶,不由好笑地拉過椅子坐到他旁邊,嗔道:「怎麼說也是喜事,別把這臉色帶出去讓人看見,不然明天臨淄就要謠言四起,什麼說法都出來了。」
「怎麼會,我方才在朝中議事時難道顯得不悅嗎?」
「雖說不像現在這樣明顯,可一看就是強顏歡笑。」張澤若點了點他的額頭,嘆息,「還是因為梁王吧。」
韓信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沉沉地嗯了一聲,憤然道:「我不曾對你說得太細……便是今年,這個季節,他親征平叛,叫呂雉與蕭何誣我謀反。你說他是什麼意思,知道他主動歸降我不能對他如何,故意挑釁我嗎?」
「他確實知道你不會對他如何,有點有恃無恐,不過那是因為他知道你的性子。無論如何,那個故事裡你一生抱負得以實現是因為他,這份恩情始終存在。伯南,你就是這樣的人,你做不到乾脆利落的報仇殺人。」
為王者,這其實是個缺點,猶豫不決,不能殺伐果斷。張澤若有時候想,也虧得是得了天書之助,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別的都是虛的。
你禮賢下士,我有大炮;你兵鋒無雙,我有大炮;你長者之風,我有大炮;你深得民心……不,沒人能比韓氏更深得民心,因為我有良種,有拖拉機,有收割機……
這是她的王天命在身的原因,張澤若這樣想,有點走神的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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