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找有什麼能防身的東西,不然就算回去救人也是拖後腿。」江寧看了一眼身後說道。
張武覺得江寧說得有理,便去翻找趁手的武器了。
江寧打開柜子,灰塵中和著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她直打噴嚏。一陣賊風颳過,猙獰的影子順著破敗的窗戶爬進了屋子。
「哎呦!」
江寧被張武的聲音驚了一下,轉頭看去,只見對方摔了個屁墩兒。
張武自知丟人默默地爬了起來,在乳白色的頭蓋骨露了出來的瞬間,又是一驚,顫巍巍地說道:「女子這裡有好多人骨……」
也許是之前看縣丞的屍體打了預防針,江寧只是倒抽一口涼氣並沒尖叫出聲,但臉色也不好看。
月光慘白,風聲悽厲,長廊黑黝黝的,好似通往幽冥地府。江寧搓了搓胳膊,心裡泛起了嘀咕。她問起了張武這座宅子的來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宅子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了,老人們說這裡住著會吃人的鬼。凡是進入這裡的人,都會成為鬼怪的祭品。」張武縮了縮脖子,小聲道,「現在看老人家們說得也並不算錯。」
作為新時代的好青年,江寧自然不信這個。她能想到的原因無非這裡荒廢無人,所以變成了拋屍的最佳地點,日積月累的這裡也就成了亂葬崗,專門收留一些死於非命的屍首。
趁著有時間,她也好梳理梳理現在的情況。可以肯定的是殺死縣令的兇手是縣令這群人,至於被刺殺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他發現了里正的異樣,又因為什麼原因暴露了所以慘遭滅口。
在看到對方手上的割傷時,她馬上想到當時出現在軟榻上染血的瓷器。若是她猜得不錯,縣丞有了某種法子保住了名單,並巧妙地留給後來人一個指向名單的線索。
不是自己運氣不錯,而是前人拼了命創造條件。江寧深深地嘆了口氣,就像自己一樣,早在阿珠出發的前一天,她便跟隨行的人約定好了。如果在蒙恬到來之前發生意外所有人要想盡辦法活下去,並把此地的情況傳出去。
她也不想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想不流血地完成任務。奈何天公不作美,她也只能如此了。畢竟她接下這個任務的目的中就包括了要為這些被白白犧牲的人鳴冤。
她望向晦暗不明的長廊心想,只要線索不中斷,那些試圖用人命激起矛盾,希望用屠殺換取自己的無上榮尊的蟲蠹,也遲早會暴露在陽光之下,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她是這樣堅信著。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讓她瞬間警覺了起來。她側耳傾聽,那腳步聲有些紊亂。細細嗅著空氣中似乎還浮現出淡淡的血腥。江寧探出頭看了一眼,只見張平捂著流著血的胳膊踉踉蹌蹌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