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什麼不能像你一樣呢?」嬴政撥弄著湯匙,喃喃自語。
果然,嬴政的平靜是他蠻橫地壓下自己情感的結果。白日的喧囂尚能轉移注意力,可是當夜到來後,那些被壓制的情感便如野草一般瘋長,吞沒了嬴政。也許徹夜通宵,秉燭夜讀是他壓抑喧鬧情感的唯一辦法了。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江寧想了想說道,「在我那裡的一位先生曾說過,人與人的悲喜是不相同的。」
嬴政抬頭看向她,墨玉般的眸中映著她的影子。眸中的自己眉眼溫和,像所有故事中為主角指點迷津的存在。
「我想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一模一樣的人的。」江寧將話題拉偏:「所以世界上一個我。若是王上要是想找第二個我,恐怕上天入地,窮游四海八荒也是尋不到的。」
「你倒是會給自己貼金。」嬴政的眼中終於露出些許笑意。
江寧環著手臂,一派恣意:「我說的可是事實,王上若是不信可以找一找嘛。」
「算了,」嬴政移開視線,「有一個便讓人頭疼了,還是不找了。」
江寧一邊收拾食盒,一邊撇撇嘴:「說得我好像只會闖禍一樣,王上我可傷心了。」
「成蟜的撒潑打諢也是跟你學的吧。」嬴政如此說道。
「王上!」
嬴政站了起來:「今日實在疲憊,中謁者令唱支歌吧。」
江寧看著嬴政心道,好吧好吧,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就唱一支歌吧。窗外月色綿綿,一朵薄雲浮在皎月之上,仿佛為明月披上一層薄紗。她想到了楚辭中的雲中君,綿軟的歌聲在宮室內緩緩響起。
一曲畢,江寧看在床榻上的嬴政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托腮:「王上還不睡嗎?」
嬴政所答非所問:「沒回秦國的時候,母親也總喜歡哼唱一些小調哄我入睡的。」
江寧頓了頓,想起了那久遠的時光。在一切還沒有支離破碎前,趙姬會抱著小小的嬴政哼著趙國的小調哄他入睡,那個時候的趙姬是慈愛的,溫和的,跟今日的趙姬截然不同。
也許在嬴政的心裡懷念的還是那個對自己呵護備至的母親吧。
「你回去休息吧。」嬴政翻了個身背對她,「明天還要早起。」
江寧知道,這些情緒需要嬴政自己去消化。她無能外力,只能在外面等著對方自己想通。
清晨依舊會準時到來,江寧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早已工作的僕從們同她熱情地打招呼,她帶著笑意回應著僕從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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