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咋舌,臭小子你不知道不能亂說話的嗎?萬一真的應驗了怎麼辦?
「寧姊你那是什麼表情?太可怕……」
江寧掂了掂手裡的雞毛撣子:「你要是我親弟弟,我這會兒就該揍你一頓了。話不能說得太滿,你不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寧姊。」成蟜小心翼翼地取走江寧手裡的雞毛撣,生怕這東西落在自己身上。
江寧被成蟜這副樣子逗笑了。她笑了一會兒,才又不厭其煩地囑咐:「如今局勢不好,當心過猶不及,你被人下套暗害。王上身邊的親人屬你最親近,別讓王上擔心。」
「我知道啦,寧姊。」成蟜笑了笑,一口答應。
江寧又一次生出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她知道成蟜又把她的話當耳旁風了,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想抓著成蟜的衣領大喊,臭小子你給我認真點!你知不知道再過一年就是你的死期了!
「爭鬥不是兒戲,態度嚴肅點。」嬴政的聲音從聲後傳來。高大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從門外泄進室內的陽光。
江寧轉過頭看去,只見嬴政緩緩地走入室內,深褐色的長袍在陽光下露出星星點點的亮光,仔細看的話是很漂亮的圖騰。抬眸便是嬴政嚴肅的面孔,銳利的眼神,讓他更添帝王的威嚴。
「是是是,成蟜謹遵王兄教誨。」成蟜行禮,隨後又小聲吐槽,「王兄也是向著寧姊。」
「你在說什麼?」江寧沒聽清。
而成蟜立刻溜之大吉:「我什麼都沒說。王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成蟜一騎絕塵的背影,江寧無語,她看向嬴政:「王上你把人放跑了,這屋子誰收拾啊?」
嬴政看了一眼屋子裡,瞭然並替自己辯解:「你又沒說,我怎麼知道。」
江寧:「……」我又沒說過嬴政。
嬴政拾起書案上的書本放在了書架上,隨口問道:「你好像特別擔心成蟜,為什麼?」
我當然擔心了,事關人命啊。江寧斟酌自己的話後,再次向嬴政隱晦地傳達了未來的事情。
「成蟜在出使韓國的時候大放異彩,本就引起了許多人的目光。長安君鋒芒畢露,恐怕置身於危險之中。」江寧提醒道,「畢竟還有許多人記得,先王在位時的儲位之爭。如今相邦正欲拿王上身邊的人做文章,未嘗不會以此設局。」
她將後世對成蟜之亂的一種猜測掐頭去尾地告訴了嬴政。現在嬴政沒有子嗣,一旦他出事所有人的視線都會扎在成蟜身上。到時候成蟜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了。
嬴政回過身看向江寧,黑黝黝的眸子倒映著她的影子,既不驚訝也不戒備,只是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