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該說我運氣好,還是不好呢?江寧悄悄地看著坐在書案前的嬴政,雖然面無表情,但她瞥見了對方泛白的骨節後便知道,嬴政已經徹底明白了。
「寧,你想帶宦者令下去。」嬴政深吸一口氣後吩咐,「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宦者令在哪。然後再去……」
話還沒有說完,謁者傳來急報說長安君遇刺失蹤了。嬴政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謁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王上,雲中傳信,長安君在走訪民戶時,遭遇暴徒襲擊,現如今下落不明。」
江寧聽完傳信只覺得難以置信,成蟜是秦王的弟弟,刺殺他就是公然挑釁王族,呂不韋的人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嬴政聲音陰沉道:「請諸位大臣來議事。」
此話一出,室內的溫度頓時降到了極致。江寧忍不住瑟縮,她不明白,這一年怎麼做什麼都是亂糟糟的。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飄起了雪花。細細密密的雪粒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鵝毛一般大,紛紛揚揚的飄落迷亂了行人的視線。
「王弟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顯眼了?」蒲鶮問道。
成蟜轉過頭一臉無辜:「有嗎?」
蒲鶮:「當然有了。你一到封地就查查府冊,又走街串巷,誰不能猜到你在做什麼。」
「引人注目?」
「太引人注目了。」蒲鶮一臉苦相,「王弟難道沒有感覺到郡守縣令都像是要吃人了嗎?」
「有嗎?」成蟜不以為意,隨後看了一眼名冊說道,「還差一戶這一家就走完了。」
蒲鶮:「……王弟你有沒有聽我認真講話。太后將你託付給卑職,卑職實在擔心你的安危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成蟜扣上了披風上的帽子,小聲嘀咕,「你們一個兩個的真是囉嗦,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自己要干什麼了。」
蒲鶮:「王弟!」
「啊啊啊,郎中說的都對。我們快去最後一戶人家吧,不然一會兒雪下大了回去的路就不好走了。」說完,成蟜便一溜煙地跑了。
蒲鶮:「……」
大雪天出行自然是不方便,成蟜剛跑了幾步,差點滑倒摔了個屁股蹲。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心道,還好寧姊不在,否則非得被她笑話死。
不過——他環顧四周的建築,在看到農家小院後心道,好像到了。成蟜衝著身後吆喝了一聲後,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