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是夏末, 算算日子國喪期也快結束了。成蟜和百里茹的婚事也該動手準備了。按照現在的禮儀制度,諸侯受聘成婚應該要用半年的時間完成。宗親這邊要開始準備了。
說起來六禮中需要送大雁的環節有很多, 又逢歲首需要準備名為秋嘗的祭禮, 用來祭祀天地祖先, 而且喪期一過王還得招待宗親賓客需要準備肉食。
怎麼看怎麼覺得秋獮都得提上日程。她用筆桿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頭疼,感覺春夏閒下來的時光都在秋天找回來了。
想得太投入, 江寧跟對面走來的人撞在了一起。對方顯然是個身強力壯的守兵,她被彈得連連後退, 要不是對方及時拉住了她, 她免不了摔個屁墩洋相百出。不過, 被撞的肩膀還是很疼。
「尚書令沒事吧, 下官不是有意的。」守兵顯然很緊張。
「沒事沒事, 是我自己走神的怨不得你。」江寧擺了擺手,抬頭一看原來是個熟人——蒲鶮。
這一年成蟜受王上倚重,連帶著韓外戚也跟著水漲船高。這幾天時常看到韓外戚的調任。想必過不了多久,韓外戚會成為嬴政手裡的一張王牌了。
「蒲郎中你怎麼在這裡?是來找王弟的嗎?」江寧笑道。
蒲鶮順著她的話說道:「是啊。秋天將近, 正是打雁的好時候, 我想問他需不需要我們幾個幫忙。」
江寧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王弟今日不在宮中, 許是跟茹女子一起去百里家的藏書閣看書去了。」
「多謝尚書令告知, 那我便去找他了。」
江寧看著蒲鶮的背影笑了笑, 真是一人成婚全家人忙翻了天。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卻不想剛一發力, 那尖酸疼痛感覺突襲了大腦。她倒抽一口涼氣小聲嘀咕:「蒲郎中走得也太急了吧,這下子肯定青了。」
在文書呈遞給嬴政時,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異樣:「你受傷了?」
「沒事,就是上午的時候撞了一下。」江寧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嬴政打量她一圈後,確定她沒事,才問她:「取藥膏了嗎?冷敷了嗎?」
江寧這才想起來自己光顧著幹活忘記冷敷消腫了。
「一看你就是沒做。對別人的事情上行得很,一到自己便粗枝大葉的。」嬴政敲了敲書案,讓站在門邊的寺人去太醫署取藥。
江寧尷尬。
嬴政:「還有數日國喪便要過去了。歲首秋嘗,宴請賓客,還有成蟜的事情,今年的秋獮想必會提前,你早做準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