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寧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從軟榻上起來。今天她休息,可以隨便做些她想做的事情。吃過早飯後,她忽然覺得嘴裡沒味道,咂了咂嘴想起了章台宮的東邊種著梅子。算算時間這個時候應該熟了,她可以摘些回來泡水榨汁喝。
想到這裡江寧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收拾行裝去摘梅子。但人在意識不清地時候做事總容易干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就比如說現在,她把打梅子的棍子錯拿成了樂府令送的笛子。
說起這個笛子的來歷江寧就無奈,當初她順手幫了樂人一個小忙,樂人便要送她一件禮物。不知道從哪打聽來她會吹笛子,結果便親手做了支笛子,說什麼都不肯收回去了。最後這笛子便在她落灰了。
沒辦法,她這個打工人實在沒有時間陶冶情操。不過她也不能拿人家的心意去打梅子,於是只能認命靠著自己的身高去摘梅子了。
章台宮的果樹長得高,江寧每摘一個果子就得掂一次腳,有時踮腳都不夠,她還得跳起來。
連續跳了幾次,江寧掐著腰看著梅子樹心道,這個世界對她這種海拔不夠的人惡意太大了。她看了一眼籃子裡的梅子,決定再揪幾個就打道回府。
最後一次她相中一顆果型飽滿圓潤的梅子,不過梅子的位置有點高,她需要蹦得高一點。只見她屏住氣息,在心裡默數到三後,猛地向上一跳。
一把握住了梅子,她眼睛一亮心頭一喜。然而後福禍相依,她踩到了鵝卵石腳一扭,眼看著便要摔一個五體投地。她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心道,完了完了這下非得破相不可。
下一秒一雙手抄過她的腋下將她拉了起來,她因為慣性一頭撞在了來人的懷裡。鼻尖被撞得酸疼,眼角甚至泛出了淚花。
「好痛!」
她捂著鼻子倒吸一口涼氣。熟悉的檀香味順著空氣一起湧進了鼻腔,她頓了一下,一邊手捂著鼻子一邊抬頭,一張英俊且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王,王上好巧啊。」江寧十分尷尬地打招呼。
嬴政眉頭揚起:「是挺巧的。寡人想安安靜靜釣魚,結果釣出了尚書令的『五體投地』。」
江寧咳了一下:「意外意外,實屬意外。」
「是啊,尚書令時不時創造些意外給寡人驚喜。」嬴政調整了姿勢,讓她站了起來,「腳還好?」
江寧低著頭試著活動了一下腳踝,確定沒有疼痛的感覺,她才拍了拍胸口,感嘆:「沒事!嚇死我了,還以為又要一瘸一拐好幾天呢。」
嬴政鬆開了手淡淡道:「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江寧笑了笑,拎起了籃子跟上了嬴政:「王上手藝精湛,真好奇誰是王上的老師。」
這算是江寧最好奇的事情了,嬴政每學一項技藝的時候江寧都在,唯獨嬴政釣魚的手藝她竟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