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嬴政死了,他就得一輩子背負著污名。還要往死人身上潑髒水,簡直無恥!
但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嬴政雖然沒死,但趙姬的拖後腿,導致她的話和呂不韋的話變得不可信,甚至他們兩個說的越多嬴政的身份越存疑。
江寧看向沉默不語的嬴政心裡很清楚,他沒有辦法辯駁,在這個時代一個人是沒有辦法證明他到底誰的孩子。
那些懷疑的,審視的目光,僅僅是路過她就令她感到不適,更何況被這些視線擊中的嬴政呢?眾矢之的的滋味她雖然沒嘗過,但她知道那一定非常不好受。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嬴政的身前,盯著韓禮質問:「你若說太后嫁於先王之時便懷有身孕,可有人證物證?若是沒有便是為自己的謀逆找藉口!」
「自然是有——」
「你若是說太后遠在邯鄲的娘家人,大可不必。眾所周知,太后與王上被趙國人抓住就是因為後母繼弟的陷害。對我大秦有如此惡意之人,他們的話又怎麼可信?」
「太后和相邦還有嫪毐——」
江寧再次打斷對方:「你說的都是無稽之談,沒有得到任何證實。就算一切是真的,那又如何?這些事情都發生在王上出生之後,怎麼能證明王上並非先王之子?」
韓禮張著嘴一時之間想不出辯解的話。
江寧自然也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她繼續說道:「你沒有,我有。在華陽太后主編的醫書所言,婦人生子大期為佳,少於大期則胎兒難活身體柔弱,若越大期則多為痴傻。王上乃是如今身體健康,既不是少於大期也不是越大期而生。」
「現王上二十有二,王太后四十有二[1]。而太后借居呂府之時二八年華,嫁於先王乃雙十年華。這世間安有一子於母腹四年而不出之理?我記得王上出生的前一年,呂大人返回老家祭祖了吧?」
呂不韋是個聰明的,自然懂得抓住機會證明自己;「啟稟太后諸位宗親,臣因家鄉祭祖,曾花了一年時間待在老家衛國。有衛國鄉里和國君作證。」
「太后與相邦分居兩地,竟能生出孩子倒也是奇聞了。」
江寧的嗤笑,令宗親們找回來理智。剛才韓禮所言實在驚人,他們不由自主地被此人帶偏,現在回想起來此事確有蹊蹺。
「若是諸位信不過我的話,我還有人證。」江寧繼續說道,「昔年燕太子丹於邯鄲為質,所到邯鄲之年,正值先王娶妻之日。太后當時有沒有身孕,王上是否為早產,一問便知。」
這下嬴政這邊有了兩國有頭有臉的人作證,自然比韓禮說的什么娘家更可信了。
江寧見宗親們面露思索,她乘勝追擊:「從一開始我就奇怪,明明說王上的身世,大人卻偏偏東拉西扯,說些沒有的東西。是覺得太后宗親都是愚笨之人,可以任由你玩弄嗎?」
「我沒有,你是呂不韋的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