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相信華陽太後聽到了她隱去的話。一個王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江山社稷成為別人的掌中之物,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消除隱患。
江寧看著眉頭緊皺的華陽太後,決定再加大砝碼:「太後,王后都是與王上息息相關的職位,倘若某一天出現了變故。會有人把姑姨收入宗廟之中嗎?」
華陽太後猛地看向她,眼中滿是打量:「你什麼意思?」
她對上華陽太後的眼睛:「我的意思是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王上和外戚的矛盾遲早會激化,祖母要做好最後的選擇。」
這次華陽太後沒有反應激烈,反而細細思考起她的話。
而這正是江寧所需要的,只要華陽太後不要太過護著楚系,她便準備趁此機會收拾一大批楚系的人,收回邊緣土地。也趁此機會警告其他人手腳老實點,不該動的東西別亂動!
待她快要離開時,華陽太後卻說:「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把賭注押在一個人的身上是最不穩妥的。」
「凡有所用,必有活路。」她抿了口茶,淺淺一笑,「當然,凡有所得,必有所失。」
華陽太後聞言頓了頓,忽然說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看來趙姬初入秦國的那些年,你在背後出了不少力。你當真是深藏不露。」
「多謝祖母誇獎。」她站了起來行禮,「那,舅大父那裡便拜託祖母了。」
華陽太後擺了擺手示意她跪安吧。
出了華陽宮,江寧去了章台宮。不過嬴政正對案情在做收尾,她也不太想去湊熱鬧了,於是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等著嬴政出來。
唉,雖然跟華陽太後說的話有誇大其詞的部分,但是中心思想不變,嬴政到底會不會懷疑她呢?如果以前倒是可以大膽地說自己得到百分百信任,但是有了羋姓之後,她反而沒那麼自信了。
難啊,戰國求生真難啊。她捂著臉一副苦惱的模樣。
就在江寧琢磨著要不要學一學電視劇里的脫簪請罪的時候,鞦韆卻突然晃動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握緊兩邊的麻繩,在錯愕中轉過頭。嬴政的身影越來越遠,但她又在重力的牽引下慢慢地靠近對方。
秋日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枝葉,金色的光斑迷亂了人眼。
「王上?」
「一出門就看到你在唉聲嘆氣,你在想什麼?」嬴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忽遠忽近的。
江寧半開玩笑似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在想這次一鬧,我在王上心里的可信度是多少?該不會清零了吧。」
「不會。」
「不會?」江寧轉過頭看向嬴政。
「你又沒參與到這件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