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選擇了歸隱,而不是反抗啊。」江寧繼續說,「紂王之子武庚尚且還能發動叛亂奮起反抗,以表達自己不認同周代商。而伯夷叔齊卻只說了『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1]』。」
「這句話只是譴責武王的手段,卻沒有否認暴君應當被取代的結果。如此看來,他們是認同周代商的結果。可他們又不能去面對王朝更迭本就是血腥的事實,所以選擇隱居迴避血腥的現實。」
「相對於逃避現實躲在夢裡的人。我倒是更敬佩那些能夠直面殘忍的現實,並且在現實中努力生活的人。強大內心,讓他們在人群中閃閃發光。」江寧輕抿一口茶水,看向李牧,「武安君覺得呢?」
李牧抿唇,停頓片刻後反問:「王后是在勸牧投降?」
「不,」她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站在另一個角度去闡述一個觀點罷了。」
「至於武安君要如何選擇,我不干涉。我認為每個人的選擇都應該是遵從自己內心,而不是迫於壓力做出的違心之舉。武安君可以選擇『寧可枝頭抱香死[2]』,也可以選擇『任爾東西南北風[3]』地活。」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得申明,」江寧迎著李牧的目光放下茶盞,眉眼彎彎,「若是想要復國的話,是絕對不會有機會的。」
話音消散,屋內寂靜,有一種難以訴說的空曠感。李牧低著頭,眉眼藏於陰影中,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過她言盡於此,最後結果如何全在李牧自己的身上了。
倏然,門軸響動的聲音迴蕩在室內,一束光從跟隨著嬴政一起進入屋子。他在看到屋裡的人後,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江寧回給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表示自己非常老實,什麼都沒做。
嬴政卻回給她一個不敢相信的眼神。
江寧:「……」我在你心裡的信譽就這麼低嗎?我生氣了啊!
雖然由於嬴政的突然出現,她跟李牧的對話便不了了之了。但她推測,李牧應該有所感觸,否則不會沉默。希望對方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吧。
「你今天勸李牧了?」
「也算不上勸,我只是給他指出通向目的地的路不是指一條。」江寧坐在榻上。
嬴政:「你覺得他歸順的可能性有多大?」
「六七分吧。他畢竟不像韓非是一國公子,根在韓國二字,國滅則公子亡;李牧的根是在趙國黔首身上,趙國沒了,但是黔首還在,所以他還有救活的可能。」她托著腮,看向嬴政,「王上你是在明知故問吧?」
「那又如何?」嬴政側目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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