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落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這樣的話他也只從她的嘴裡聽到過了。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江寧起身,溫和地囑咐,「明天王上可要好好用飯吶。」
「你不一起嗎?」他下意識地詢問。
江寧眼中閃過一絲糾結, 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她解釋:「喪儀中有許多事情要做, 我恐怕脫不開身。」許是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她又補充道:「若是有時間的話, 我會來的。」
嬴政看著對方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寞之餘又覺得好笑, 我是什麼虎豹豺狼嗎?跑得比兔子還快。不過也怪不得她,身處異鄉,難免瞻前顧後,對她來說一步錯便是萬劫不復。
「因為太過於珍視,所以無論怎樣都覺得不好。」
弟弟的聲音在耳畔浮響,糾結的模樣在眼前浮現。那段關於珍惜的記憶悄然而至。
「離得太遠會擔心她受傷,又怕她另覓他人忘了自己;離得太近又擔心她捲入鬼蜮風波,一生不得順遂。」
成蟜托著臉頰,絲毫不見平日中開朗樂觀,聲音被愁苦侵染,儼然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
「其實我有些時候還是很羨慕阿兄的。」成蟜回過頭看向他,眼裡充滿了嚮往,「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你和寧姊一直都在一起沒有分開過。能做到不曾遠離四個字,就已經讓人非常羨慕了。」
那個時候的他尚且無法感受到成蟜的艷羨。如今身在局中方知局中人的痛苦糾結。只嘆一句,鴻雁南飛,秋波暗度,唯有此情漂泊無依。
嬴政長嘆一口氣看向窗外心想,還是等喪期結束再議此事吧,讓彼此冷靜冷靜。
冬去春來,寒來暑往本為世間法則,一度一季過得飛快。轉眼間,已然是喪期過後的第一個春天。
一如往日,嬴政前往華陽宮請安用膳。不過這一次,祖母卻跟他說起了子嗣的問題。
「先王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有二子,」祖母面露憂愁,「而今王上膝下卻無子,實在令老婦心有不安。」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子嗣一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便好。」
「子嗣關乎秦國的江山社稷,王上豈可如此不上心?」祖母並不滿意他的態度。
嬴政並不想過多辯解,便道:「祖母教訓得是。」
祖母見他如此,也不便再說什麼,只是勸道:「我知王上對姝兒寵愛有加心無二人。然久無子嗣終有隱患,昔年靈公有子尚且還有四代亂政,使得秦國積弱,諸侯卑秦。如今秦國好不容易整頓旗鼓,變法圖強。如今有望吞併六國,統御四海,王上切勿因小失大啊。」
他雖然不願意聽,但祖母的話沒錯。列國之中,因為儲位爭奪致使國力大減者諸多,國破家亡者亦有。作為王,他不能帶領秦國走向錯誤的道路。
可是,尋了個藉口出來的嬴政心情沉悶,可是,他的內心深處總是不願意如此。總感覺這麼做了,便再也留不住想要留下的人了。理智和情感的拉扯讓人心生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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