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打起了驚雷,細針似的雨水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豆粒般的大小,拍擊在甲板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而室內也變得昏暗起來,江寧取出火摺子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那橙黃色的火光頓時將屋內的昏暗驅走。外面風雨交織,屋內安樂祥和,是很適合講故事的氛圍。
「此情此景我倒是想起了昔年跟陛下講得傳國玉璽的故事。」江寧托腮,看向坐在對面的嬴政,「今日我們也在洞庭上,也正在經歷暴雨,說不定陛下擲玉璽定風浪的故事是真的呢。」
「你似乎十分鐘愛這個故事。」
嬴政放下茶盞,轉過頭望向她。葳蕤的燭光投射在他的臉上,融化了眉宇間的積雪。當微風拂過髮絲拂過額前時,讓人想起了風吹楊柳堤的風景,令人陶醉。
「是啊。」她大方承認,「我名字的由來。」
嬴政抬眸望向她,看起來很好奇事情的原委。
江寧也不賣關子,帶著笑意回憶道:「阿姨是個文物愛好者,平生最喜歡收集文物的傳說趣事。撿到我的那天,她恰好想到了陛下擲璽,定海平江,保天下安寧的傳說,故而取了江、寧二字作為我的名字。她希望我能否極泰來,在經歷風雨後,一生順遂寧和。」
嬴政微微睜大雙眼,神情是少有的驚訝。
「有時候緣分還真是奇妙,」她撫上嬴政的手背,「陛下你說呢?」
嬴政回握住她的手,似感嘆般地說道:「確實如此。」
窗外的雨聲漸漸減弱。屋內的燭光落在湖面,又在雨腳輕觸下,隨著波紋暈染成明亮的光圈。舟船迎著綿綿細雨,徐徐前行,駛向那溫馨的夜。
當陽光再次升起,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江寧坐在主位上,聽著各地都水丞匯報各地的水系情況,根據水系分部的特點組成一條水上交通網絡,便於出行、走商以及行軍賑災。
一人說道:「如今北上修築長城,已經徵調民夫無數。如果南面在大興土木或者修建水利,黔首會吃不消的。」
「下官附議。」
「諸位所言也是我所擔憂的。」江寧頷首,繼續說道,「我們對南部的開發需要徐徐圖之,決不可操之過急。」
「下官認為楚國境內本就雨水充沛,土質肥沃,一年至少能收穫兩次稻米,而起原本吳越楚就已經在這一帶修了不少運河,這些條件已經滿足黔首們的需要。眼下只需要朝廷頒布旨意遷移黔首即可。」
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無論出於何種考慮,我們的重點應該在嶺南一帶。但嶺南一帶為百越聚集地,中原人鮮少去往,故而我們對那裡的地形不甚了解。若想在那裡修路或者修水渠,要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