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讓這情緒繼續蔓延,而是讓子嬰帶著他的手書前往齊魯調兵,與皇后和太子的人馬匯合剿滅叛軍。
失去胡人馳援的叛軍節節敗退,很快便被人攻入行宮。嬴政靠在床榻上翻看書籍,對窗外的廝殺聲熟視無睹。喊殺聲很快平靜了下來,隨著門軸聲響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父皇叛亂已平,主謀任器趙佗被俘,太僕趙高伏誅,其餘人等皆已被收押。」扶蘇行大禮道,「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請父皇恕罪!」「請陛下恕罪!」
嬴政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兄妹三人,忽然明白江寧時常感慨孩子們長大的意思了。他抬了抬手讓三人起來,簡單的誇獎了幾句後便讓三人去休息。
「對了阿父,」陰嫚忽然笑道,「月氏幫忙破了胡人的封鎖,阿母尚需招待一番,她過幾日就到。」
聞言嬴政搭在書卷上的食指不禁蜷縮,他在想,寧真的會來嗎?
他看向冒著熱氣的水壺,思緒回到了父親臨終前給他講的故事。父親說,剛出生的幼鹿尚且不夠強壯不足以應對到來的危險,所以它們需要躲在草叢中靠著皮毛的偽裝躲過豺狼虎豹。
但偽裝並不會一直都有用,總會被發現的時候。當那個時刻來臨時,擺在他的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坐以待斃,要麼拼命逃走……
嬴政覺得江寧會是那隻逃走的幼鹿,她會在嗅到危險的那一刻便馬不停蹄地避開危險,絕不會等到禍事臨頭再想辦法。如今他們之間的平衡崩塌,他已經成了危險的源頭,寧還會來見他嗎?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他的心頭,總是會在空閒時冒出頭詢問他一次,吵得人心煩。
然而嬴政心頭的煩躁卻在聽到江寧墜河下落不明的消息後一消而散,他才不會相信馬車會平白無故地失控,也不會相信江寧會恰巧墜河失蹤。他猜,這大抵是她脫身的手段。死亡是解決猜忌的最好辦法,所有事情都會隨著死亡煙消雲散。
我應該誇她聰明,誇她善解人意,將一切都終結在最美的時候。嬴政漠然地想。可即便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他還是想再見一面。
「人總是貪心的,總想魚和熊掌兼得。這可不好。」記憶中的江寧同他坐在長廊中,兩條腿隨意地晃動,白皙的雙足在水色日光的浸潤下讓人移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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