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領著周圍的僕人退了出去。
大門在二人眼前緩緩合上。
林夫人這才看向自己的女兒,目露關切:「萃兒可是有什麼事,必須私下說?」
單萃兒沉默了片刻,方才捧過身側的木盒,放在母親身前的桌面上,在母親疑惑的表情中,緩緩打開了盒蓋。
她目光聚集在打開的長明燈上,也不去看母親在看到這東西的反應,自顧自說著:「前段時間,我曾去過青山寺,無意中看到這盞長明燈。」
她停頓了一瞬,繼續說:「祈福的布條上寫的是您的名諱,我問過寺里的僧人,他告訴我,這個東西是您數十年前便供奉於青山寺。」
她伸出指尖,輕輕的撫過蠟燭上的名字:「可我自記事以來,從未聽說這個名喚霍竹卿的人,母親是否可以告訴我,此人是誰?」
林夫人一時之間沒回話,只是看著面前這個格外熟悉的長明燈呆呆的出了神,她將長明燈從木盒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來,指尖輕輕的擦拭這沾了些許灰塵的花瓣。
歲月的更迭,多年在外奔走行商的經歷,即便用再好的保養補品,也讓她的眼角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細紋,也多出了曾經沒有的凌厲。
此刻,單萃兒看著母親對著這盞長明燈露出了極其溫柔的笑意,深色的眼眸深處仿若有了亮光,即便是面對她都不曾有的溫柔,只是偶爾間,在她年幼的時候,她曾看到母親對著父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只不過,父親對如此溫柔的母親依舊是淡淡的臉色。
在之後,母親便沒有再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父親了,她一度以為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試著撮合父母親,確實一點用也沒有。
可如今,母親望著這盞長明燈竟有著和當年一樣的目光。
「娘……」
「萃兒,你既已看到了這盞長明燈,想必你也知道此人早已逝世了。」林夫人摩挲著細布紋上繡出的三個字,眸中似是懷念,又是遺憾。
她看向自己的女兒,笑道:「若是他還在世,如今你怕還得喚他一聲乾爹。」
林夫人看出了單萃兒的疑惑,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這些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在你年幼時,試著撮合我與你父親時,就應該告訴你的,只是擔憂你年歲尚小,便對你隱瞞了。」
「母親……早就知道我當年做的事了?」單萃兒一怔,她自以為幼年時,暗地裡將父母親聚在一起這事做的隱蔽。
單萃兒沉默了一瞬,艱難開口:「那麼父親呢?父親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