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拉被子。
感覺到身後有動靜,顧宥縵猛地轉過了身。黑暗中,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周惟深。
被她銅鈴似的警惕目光盯著,周惟深啞然失笑。
他低聲道:「不是要碰你,是想要你過來一點,小心晚上摔下去。」
「沒關係,我睡覺老實,摔不下去。」
她警惕道。
她已經躺在床的很邊緣了,稍一翻身一定會掉。
周惟深恫嚇道:「你不到中間來,我過去了。」
兩人對峙片刻,顧宥縵挪了挪身體,往他那邊稍微靠近了一點。
中間仍然隔著比楚河漢界還寬的距離,能擺下一張麻將桌了。
安靜了一會兒,周惟深問:「宥縵,她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我睡了。」她說。
聽到她呼吸漸漸平緩,周惟深輕輕側過身,側躺著凝視著她平和的側顏。
她就像一隻蚌,風平浪靜時才會悄悄張開殼,露出內里柔軟的肉,稍起波瀾,她就會立刻關起自己的殼,用冷硬的神情來偽裝刀槍不入。
偶爾流露出的孩子氣是她最赤誠的一面,可她大多數時候都成熟得過頭,冷靜又理性,差異大得像兩個人。
他想。
她該受過多少委屈與指摘,才從小孩心性變得像今天這樣鎮靜從容?
第十七章
第二天, 室內還是一片昏暗,不知是天還沒亮還是窗簾遮光性太好,臥室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顧宥縵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摸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時間。
離鬧鐘響正好還有五分鐘。
她關了鬧鐘, 將床頭檯燈打開調亮了一點光線, 側身看了一眼睡在旁邊的男人。
他睡顏靜謐,英俊的眉眼閉著, 不知在夢裡夢到了什麼,唇線拉得很緊,下頜線都透著冷酷的鋒利。
昨晚倆人睡得相安無事, 今早醒來中間還隔著一條手臂展開那麼寬的距離。
這會兒就是顧宥縵一貫對男人本性都帶有偏見, 也發自心底地承認對方稱得上是一個紳士了。
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又將被角放下, 赤腳踩在地上,彎腰拾起拖鞋, 抱著自己昨晚換下的衣服走到了外面的小客廳。
沒開大燈, 借著朦朧的天光她換上衣服和鞋, 將拖鞋放到牆角一側, 動作很輕很慢地拉開門把手, 走了出去。
時間尚早,卻已能聽到傭人們「沙沙」地打掃聲。
她從樓上坐電梯下樓, 碰上了灑掃的傭人。
看到她這麼早就起了, 傭人也不免驚訝,打招呼道:「少奶奶起得真早, 您早上想吃什麼?」
顧宥縵被「少奶奶」的稱呼弄出了一聲雞皮疙瘩,壓著聲音道:「不用這麼客氣, 叫我小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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