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話往下想,她有一刻,也真想,真想,找個地方把他圈養起來,就這麼朝暮到老,可要她長久地過一眼能看穿餘生的日子,那太窒悶了。
她低低說:「我才不要。」
不同於周家的中式豪門風格,這棟French 插teau是典型的歐式精英階層風,最突出的特點是從進門開始就有簡明的會議室既視感。一張矮茶几,五張單人沙發椅,再往裡,又是長會議桌和一組靠窗沙發。
難怪周惟深說她選的香榭路那套房子已經是最小了,不說和周家比,但和這兒相論,她那五室一廳還沒有這兩間「會議室」客廳大。
廚房內,一位拉美裔的家政阿姨正在準備今日的晚餐,看見顧宥縵在探頭探腦,她道:「Madame.」(夫人)
她擺擺手,「你忙,不用管我。」
在周惟深進臥室換衣服的間隙,她溜出臥室四處轉了轉,在他換好家居服下來後,她又走上了樓,想起來問他:「我的行李呢?」
「已經放在了臥室衣帽間。」他道,「縵縵,浴缸水放好了,洗完澡下來吃飯。」
她揉了揉腰往臥室走,散漫應一聲,「好。」
他的衣帽間和他這個人一樣簡潔,衣服按照季節和顏色分門別類,收納得毫無錯漏。
顧宥縵打開自己行李箱,將自己的衣服也掛在了他的衣櫃裡。
浴室用品他都備好了,擺在浴缸邊,浴袍也掛在了烘乾架上。
顧宥縵脫了衣服準備進浴缸的時候,突然想起他今天在她後背上畫下的圖案。她走到鏡子前側身照了照,發現肩膀上被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翅膀。
洗完澡就沒了,她拿起手機拍了幾張。手指一頓,心生惡趣味,將幾張照片發給了周惟深。
周惟深正在客廳沙發瀏覽郵件信息,看到了她發來的照片,以為是什麼事,神色微凜,放下咖啡杯點開她發來的信息。
下一秒,他輕咳一聲,不自然地往後靠了靠,掩著手機屏幕,確保僅供自己觀看。
照片是對鏡拍的。
鏡子裡,她裸著上身,潔白的手臂掩著豐滿的胸脯,用手機拍了幾張後背,黑色筆墨印在她光滑的肩胛骨上,宛如長出了單翼。
他喉結滾了滾,消息一彈,她的下一句話也來了,她說:挺好看。
她的直白讓他啞然失語,又不得不承認,他很受用。
他笑著,保存下了圖片。
原以為只是墨水,用毛巾擦擦就掉了,洗過澡顧宥縵站在鏡前看了一下,發現那墨跡只是淡了,卻還印在她的後背上,大概是難以洗掉了。
想到周惟深能將「標記」理解為用筆做記號,她就又想笑。
洗不掉算了。
她裹上浴袍,拉緊了腰繩,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