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宥縵拿著電腦坐到了他的辦公桌一側,擰開的保溫杯涼著白開水,熱氣氤氳。
冬日暖陽初現,沒有下雨,霜水卻從屋檐落下,在玻璃上留下一條條蜿蜒的水跡。
晨日的光透過水光帶著眩光落在室內,她支著下顎整理內存卡內圖片,他坐在她的對面,揉著眉心看著波動的股市線。
她有些無聊,抬起腿,搭在了他的膝蓋上。他神色未變,分開膝蓋,撐住了她的腿彎。
枯燥的鍵盤聲和滑鼠聲提高了工作效率,一個小時後,顧宥縵完成了工作,她拿起保溫杯抿了一口水,打了個哈欠,像一隻玩累了的貓一樣,合上了陽光下清透的眼皮。
耳里能聽見他正打電話的聲音,那聲音漸漸地遠了,她抱著手臂,腦袋往下一點,就坐在他身側睡著了。
周惟深打完電話,往一旁看,就看見了她睡著的靜謐睡顏。
他笑著起身,環過了她的後背和膝彎,將她抱了起來。
輕輕踢開房間門,他將她放在了床上。拉開外套拉鏈,替她脫下了防水的衝鋒衣外套。
脫袖子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創口貼布。
他坐在床側,將她的袖子挽上,發現不止手腕處,胳膊肘上還有一道結痂的擦痕。
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卻也一個字不提。
顧宥縵在睡夢中感覺到了手肘處冰涼的觸感,冰涼的棉球團擦過她的傷口,冰冰痒痒,眼皮卻很沉,懶懶地不想睜開眼睛。
思緒那麼沉,那麼沉,帶她走入一場混亂破碎,蒙太奇似的夢裡。
夢裡,她變得很小很小。
高高的鐵門阻擋著她的目光。她乖乖筆直坐在小木桌旁,看著其他小朋友們都被家長挨個接走。
一道高大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
坐在她另一側的小姑娘,背著書包高興地跑了出去,她也抱著書包,走了出去。
女人一隻手拉著那個小姑娘,微抬著下巴,目光下睨著她,她說:「我要帶以寧回她外婆家,你等你你爸爸來接你吧。」
她揪著書包的手很緊很緊,有些無措,但在女人不容商量的目光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們走了。
她轉身再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同學和老師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一把把銳利的小刀刮在她臉上。她低下頭,又抱著書包坐回了課桌後。
那時候她可真沒用。
抵著頭,大顆的眼淚就掉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書桌上,像一個個小水窪。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