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笑道:「天降甘霖,宮裡都忙著祭天還願呢,沒工夫理會這邊,趁外面人還沒察覺,我去拿些雞蛋、小米,坐月子不能少了這些。」
見婆子要走,芙蕖轉身從床頭柜上取來一隻木盒塞到婆子手中,「這是芙蕖的一點心意,婆婆千萬別嫌棄。」
婆子把盒子推回芙蕖懷裡,「這些不用你給,自然有人會給,你還是留著吧,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留點看家的東西,沒錯的。」
芙蕖聽她的話意,似乎是有人在背後幫她們疏通,估計是秦侯府,也就沒多問,「那就謝謝婆婆了。」
「別出來,別張揚——讓人見了不好,我先走了。」婆子拍拍衣襟,急匆匆出去,也是擔心在屋裡待久了讓人發覺。
眼見著院門合上,芙蕖這才回到內室——櫻或仍然在昏睡,倒是小傢伙醒著——說也奇怪,除卻出生時哭了兩聲,小傢伙竟沒再哭過,連剛才婆子給他擦洗時都沒動靜,此刻竟睜著眼四下亂看——
「折騰了兩天兩夜,你不累麼?」芙蕖戳一下小傢伙的下巴,引得小傢伙四下去尋她的手指,「是餓了嗎?」剛才婆子讓她兌好了糖水,說是給孩子清腸用的——
芙蕖這廂餵孩子喝水,廢園外——
看門的婆子鎖上門,借著夜色,沿小巷一路小跑,直跑到看守的侍衛處,隨手招來一名侍衛,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只見那侍衛輕輕點頭,與一同值夜的同僚打過招呼後,隨即沒入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夜色中,另一雙眼睛將侍衛處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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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剛停,青石道上的水窪仍舊滿溢著,馬蹄踩上去,剔剔撻撻,像是踩在水面上。
盛德樓是京六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樓,剛到二更,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門前車水馬龍,各色車馬來來去去,好不繁忙——
「呦——孫大人可是稀客——」掌柜的親自迎到門口,只因這孫捷身份高貴,而且一身盔甲,全副武裝,不像是來喝酒作樂的。
孫捷理都沒理這個油嘴的小人,徑直跨上台階往二樓去——
掌柜的忙想跟上去,卻被孫捷身旁的侍衛擋開,掌柜的也不多話,只轉頭瞄了一眼身邊的跑堂小二,小二會其意,開口朗聲道:「禁衛軍孫將軍到——」
因他這一嗓子,樓內霎時安靜了幾分,酒客們紛紛抬頭望過來——孫捷是禁衛軍的頭領,他出面抓的,必然是通天的人物——有好戲可看!
孫捷覷一眼樓下的掌柜,掌柜的仍舊一副小人模樣的點頭哈腰——從鼻子裡哼一聲後,孫捷停在了二樓靠樓梯的一間雅室門前——
孫捷的侍衛抬手敲敲門板——也許是樓內太過安靜,這幾下敲門聲竟顯得異常高亢——
隔了好半天,雅室的門終於打開——
曹重提著酒壺笑看著門外的孫捷,「呦——孫將軍!大忙人也會來這種地方?!」踉蹌著踢開門,似乎是有意讓他看清雅室里的情形——只有幾名御林軍的小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