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曹彧放下筷子,示意侍女把藥膏給他,「孩子太小,不懂分寸,你的身體剛好一點,以後這些照顧的事就不要親自動手了。」她的性命對他們父子三人才是最重要的。
打開她的左手上藥——很自然地看到了她掌心那粒因藥物而生的紅痣,曹彧久久才有動作……
望著他那略顯遲疑的眼神,櫻或緩緩合上左手,她明白了……
為什麼她能活下來,為什麼他會突然敬視鬼神,甚至在院子裡修建祭祠……這麼多年來,她見過的所有大夫,沒有一個能治她的病,除了一個人——一個早已死去的瘋子,他說他的藥可以救她……
「不過就是一點魚羹,礙不了事,吃完飯趕快把這身髒衣服扔掉,洗了澡還穿這些。」轉開話題,她不打算問他她的病是怎麼治好的,一輩子都不會問,繼續把這一切當做是炎兒的功勞——在她病重打算放棄時,因為看到炎兒在偷偷流淚,才讓她選擇繼續忍耐——她就是這樣活下來的,沒有其他原因,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七十三 辟邪之衛
丙子年秋,曹彧攻下西京,齊國自此終成一統。
東齊王曹超繼任王位,秦川曹家開始掌握齊國大權。
就在秦川那邊忙著將曹超遷往都城時,與秦川數百里之隔的永寧湖畔,曹彧也正忙著修建第一座由他親自繪圖並選址的「空心樓」。
樓址就位於白樓以西的高崖上。
「大人,您這頭髮也慢慢養回來了。」芙蕖邊給櫻或梳頭,邊抹淚,回想這兩年大人遭的罪——瘦的皮包骨,頭髮斷落的亂七八糟——一切就像一場噩夢,有時午夜夢回時,都忍不住想掐自己一把,看到底是夢還是醒。
「你若真這麼喜歡我的頭髮,剪下來拿走就是了,用不著哭鼻子。」看著鏡子裡那個哭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芙蕖,櫻或皺眉,這丫頭的眼淚也真夠厚實的,平時哭哭就算了,剛生完孩子沒多久也敢哭,到不怕傷了眼睛。
「大人——」芙蕖嗔怪一聲。
瑤君憋著笑意,遞給芙蕖一塊絲巾,「你也真是,剛出月子就往這兒跑,也不怕吹了風,烙下毛病。」
「家裡就我一個人,悶得要命,不來這兒還能去哪兒?」嘆氣,她家那口子仍舊在雲霓關任職,生孩子時到是回來過,可看完兒子就走了,就怕耽誤了他的正事。
「讓你去雲霓城,你又不去,現在又嫌孤單。」瑤君撇嘴,這丫頭的事真多。
「我去了,他這一家老少怎麼辦?難道都跟我去那個蠻荒野嶺?」
瑤君哼笑,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咋呼著公公古怪,婆婆碎叨,現在讓她走,她又捨不得了,「行了,你還是繼續梳頭吧。」有家有室的女人都把嘮叨當發泄,根本沒想過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