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也是。
他們七嘴八舌在沈既白旁邊吵吵嚷嚷,他明明是話題的中心,偏偏感覺到他的漫不經心已經游離在外。
不過這些也不關她的事。
鼻子的疼痛還沒有完全消解,她嘗試著輕輕摸了摸,正好撞上宋東寧回頭看她的情況,這一看把他緊張得不行,差點大呼小叫,「瀰瀰,是鼻子特別疼嗎,要不我還是找老師請假送你去醫院吧。」
這一叫把她又嚇得不行,她連連抗拒。
宋東寧愧疚不已,本來就放心不下,這會兒又是提心弔膽,繼續勸說她,甚至已經站起身要去老師辦公室趙老師請假了。
她慌忙回頭抓住宋東寧不讓他走。
這一回頭,正好撞上沈既白的眼睛。
他那漫不經心的游離,正平靜地定在她的身上,褐色,直接,但又淡得沒有波瀾,仿佛只是出神時隨意的一個視線落點,只在視線觸碰到的那一刻讓人划過一閃而過的顫動。
當務之急,她仍死死抓著宋東寧還沒有走出去的衣擺,「真沒事,沒那麼疼了,我就是摸一摸試試。」
宋東寧又遲疑住了。
在他倆僵持的一秒里,沈既白開了口,「不用打針,最多拍個片,如果真的受了傷,也用不著打針。」
他的話說得突兀,在一片鬧哄哄的教室里甚至茫然得讓人找不到他的話頭是從何而起。
但是打針兩個字她一聽就警覺。
她下意識就轉過頭,但他已經沒有再看她,仿佛只是隨口撂下那麼一句話,轉頭跟剛剛在跟他興高采烈商量籃球賽的男生說道:「可以,報名的時候你們把我名字一塊兒報上就行。」
他說完,拉開椅子站起來走出了教室。
他沒了影,教室里那些趁著鬧哄哄在暗暗看他的視線轟然散了,那群興頭上的男生也漸漸散了。
但很快老師也來了,哄鬧聲戛然而止,老師安排了班長和課代表組織大家檢查作業,一片大氣不敢出的寂靜里,她聽到身後的椅子拉開的聲音,沈既白這個時候才回來。
她正羅列著自己的作業,沒注意到老師走到了後排,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來。
她心驚肉跳,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結果老師直接帶著她下樓出了校門,出校門後走的方向她很熟悉,到了那輛熟悉的豪車面前,打開門看到裡面熟悉的司機,她好像才隱隱察覺到了沈既白出去一趟是做什麼。
車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老師坐在副駕駛,一路還在關心她,她欲哭無淚,全都答得很堅強。
她以為老師只是叫自己出教室說什麼,所以連手機都藏在書包里,全身上下只有幾顆林嘉遠給自己的水果糖。
不過好在一番檢查過後,的確是沒有什麼大礙,拿了一點外用塗抹的藥膏就回了學校。
往返一趟似乎用掉了不少時間,等她回到學校,晚自習已經只剩最後一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