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也太無所謂了,所以每個字都讓她很震驚。
因為在她從小身處的普世價值觀里,東西都是要還的,尤其是這樣價值不菲的東西,借出去都是要心疼的,從來沒有人說不用還,而沈既白像隨手借出去一張抽紙似的不在意。
衣擺整理著,停了一下,當她繼續整理著衣擺,腦海里閃過的那點印象也想了起來。
倒也不是從來沒有人說不用還,她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抹熟悉,那應該是小學了,褲子髒了她也不知道,那時候她的同桌把衣服系在她的腰上,也是無所謂的態度說不用還。
不過時間隔得太久了,再加上她本來就心大,許多事不過腦子,如果不是因為是發生在她第一次月經這個比較特殊的時間點,她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印象。
估計是她太安靜了,沈既白在前面,以為她還在不知所措中,進一步解釋道:「幾件衣服而已,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我不缺這幾件衣服。」
「哦……」她撓撓頭,這樣更像了。
沈既白:「怎麼了?」
「沒什麼。」但他無聲的態度像是執意要聽,她只好說道:「只是突然想起來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沈既白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什麼人。」
他走在前面,聲音傳到身後時已經帶上了幾分遠,她沒察覺他的語氣輕了許多。
「小學的同學,跟我做過一段時間同桌,他家應該也是很有錢吧,別人是這樣說的,但我對他不怎麼了解,他也給過我一件外套,也說不用還。」她一邊說著一邊回想,倒還真的讓她想起來了一些,「但我還是洗好了打算還給他,不過他好像開學就轉學了,我就沒有機會還給他。」
本來都已經忘記的事,現在想起來了,陳舊的虧欠感也因此涌了上來,她有些鬱悶說道:「欠了人情沒法還,尤其是不怎麼熟的人,總覺得不好意思。」
沈既白的腳步停下了,回頭看向她。
好在她已經整理完了衣擺,不至於注意不到撞上他,但也因此猝不及防停下的腳步,距離忽然拉得很近,能看到他的胸前戴著一根裝飾項鍊。
銀色的鏈條,吊墜上的鑽石昂貴而冰冷,像他此時冷淡的眼。
她下意識後撤一步,但是腳後跟抵到了後面上一級的台階,沒法後退,只能定在原地,硬著頭皮面對。她問道:「怎麼了?」
在狹窄到近乎閉塞的樓梯里,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放大,無論是聲音、腳步,還是呼吸和心跳。
光線也被身前的沈既白擋去了一大半,他即使在向下的台階上矮她一階,看他時仍然要仰著頭,他的身形籠罩下來的影子覆蓋了她,她聽到自己不由變得不安的惴惴。
「不怎麼熟?」他重複了這幾個字,眼睛仍然平淡。
她不安時的小動作是不由自主的撓臉,因為不明白沈既白為什麼追問的是這個,她只順從地簡單回答,「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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