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後就正常做同學唄,算是個朋友吧。開學這段時間,我們班的人跟他都不太熟,大家都摸不准他的脾氣,他看起來也不太喜歡跟我們來往,所以大家對他都畢恭畢敬,跟他沒什麼來往。不過今天覺得他人還不錯,而且也同意了大家去給他加油,應該算是願意融入我們班集體了吧。也正常嘛,很多人都是比較慢熱的,剛到新的班級新的環境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都是在一次一次的相處中慢慢熟悉的,他應該也是那樣的人。」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分析得對,話多一口氣說不完的毛病不由自主就出來了,連她都沒注意,自己剛剛還在生悶氣,憋著不說幾個字。
林嘉遠就這麼看著她,聽她說完後,沒什麼情緒的低下頭繼續給她塗藥。
他沒多說什麼,反而讓她覺得哪裡不對,她不安時總會下意識撓撓臉,「你怎麼知道……這個衣服是他的啊?」
「你從來不會穿這種深沉的顏色。」
「哦……那……」也看不出是沈既白的吧,衣服上又沒有寫他的名字。
「我猜的。」
「這都猜得到,好厲害。」
「但是,我更希望我沒有猜對。」
她沒懂,「猜錯有什麼好,能猜對才厲害啊,你本來就很厲害。」
說話時也還是不由自主對他滿是崇拜。
他嘆了口氣,轉為問她:「你今天是在生我的氣嗎?」
「……」
被轉移了注意力的事忽然就想起來了,她一肚子的氣都沒撒完。
她悶著臉轉開了,不想理他。
「昨天那個人,是我的……姐姐。」他艱難的用平靜向她概括著他的情況,「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名義上是一家人,家里的長輩都很喜歡她,因此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看她的心意,我在家也要聽她的話,所以昨天沒敢跟你說太多,今天一直在忙,也沒有機會跟你解釋。」
他每個字都很耐心地向她說明,但是儘量用簡略的概括說得雲淡風輕。
反正她向來想不到太多,所以也不會追問太多。
但是這一次,她聽完了幾秒,皺著臉問他:「她是不是對你很不好。」
他錯愕地看著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她還在鬧彆扭,別著臉,但是為他的處境感到不高興,說道:「家里的人都聽她的,當然就要委屈你了,偏心的父母不都是這樣嘛。」
她的眼睛裡總是快樂,在最大的煩惱不過是考試的年紀,她的天真爛漫比別人更多,所以她能看到的苦難,也只能到這。
可是至少,她曾經試圖站在他的視角,理解他的苦痛。
他低下頭無聲地笑了,無力感也更重了。
不是所有的苦難都可以感同身受,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懂,但他更不想的,是被她知道月亮其實並不皎潔,月球的表面是一層坑窪貧瘠,那裡沒有溫度,沒有鮮花,沒有糖果,沒有一切她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