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前吹了好久的冷風,直到媽媽進來看到,過去伸手就給她把窗戶關上了,罵道:「這都什麼天了你還大晚上的吹風,要是感冒了看我不帶你去打針,到時候跟我哭也沒用。」
窗戶關上,丟下一句早點睡。
她嚷著知道了,一句反抗都沒有,因為她從小就怕打針,認識的人都知道。
她拿起桌上充好電的手機躺回床上,耳邊卻突兀地想到了好幾個夜晚前的某一個晚自習,她被宋東寧撞到鼻子,爭執著不想去醫院的時候,沈既白沒由來的一句去醫院不用打針。
像是密密麻麻的海水裡突然跳起來的一粒水泡,找不到緣由,也追不到更多行蹤,很快就轉瞬即逝在了海水裡。
因為很快覆滅下來的是今晚沈既白離開前的最後一眼。
他的身量很高,看他總要仰視,他有著在同齡人中很少見的沉穩和氣場,他即使只是漫不經心坐在那裡也存在感強到吸走所有注意力,哪怕不說一個字也讓人很有壓力。
但他說著那句沒有感情的算了,轉身拉開車門,路燈老舊昏黃的燈光剎那間像傾世大雪,落滿了他寬闊的肩背,然後又全部枯萎。而她像是造成這一切的壞人。
這一關她打了十幾次,還是統統死掉,她更鬱悶了,關掉了遊戲,蒙上被子倒頭就睡。
第二天她終於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按照昨天晚自習傳了一晚上小紙條上商量的那樣,帶了很多零食和加油的道具。
早上到教室時,其他同學就在等她了,扒拉著她的書包看她帶的東西,大家湊了湊,對這些準備非常滿意,然後一起去了運動場。
整個過程,大家都興奮著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不停,都在說著今天的比賽。
但她的鬱悶好像並沒有因為睡了一覺而緩解,她跟她們手挽著手夾在中間,可是每句興高采烈的話都像是在應付,不像往常早就興奮過頭。
籃球賽的決賽在上午,因著進了決賽,班主任也很高興,早早就站在籃球場邊等著了,安排著班委們又是搬水又是占位置,見著自己班的同學下來就招呼大家過來。
而要比賽的隊員們自然也早已經在旁邊候著了。
從教學樓下去,遠遠地才能看到籃球場,身邊的幾個女生就已經壓著聲音叫道:「沈既白真的好帥,這麼帥一個人居然能在我們班,搞得我每天上學都很期待了。」
「一放假就不高興了是吧?」
「可不是,又沒有他的聯繫方式,當然只有上學的時候才能看到他。」
「昨天的比賽完了之後,學校的告白牆和貼吧又有好多人問他聯繫方式的,她們想得美,我們自己班的人都沒人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