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坐好回去,撐著下巴看著他,等著他誇她其實很聰明。
但是林嘉遠沒買帳,「是啊,所以拜託江同學稍微努努力吧,少聽一點亂七八糟的事。」
「那怎麼能叫亂七八糟的事。」她理直氣壯,「關於你的事都很重要。」
他微笑著問,「最重要的事知道是什麼嗎?」
她立馬老實起來,向他重宣誓言,「我會好好學習,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笑起來,眼睫細密地低垂,漂亮得像落在了手掌心的雪花。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糖。
不管多大了,他還是像她還是小孩子那樣哄她,可偏偏她就是買帳,開心地撕開包裝。
排練在有條不紊進行,她的生活也在有條不紊進行,人生好像一條單行軌道,只要沿著定好的方嚮往前就一定會相安無事地抵達終點。
排練占據了每天晚上的一節半晚自習,但她又要在期末考試的時候考到至少年級前一百名,本來就很艱巨的任務變得更加困難。所以放學回家後還要挑燈夜戰,把林嘉遠給她寫好的複習安排完成才睡,每天都因為睡眠不足而困得不行,有個休息時間就想睡覺。
相比起鄭藝和許嫣然的明爭暗鬥,每天精心搭配的衣服和髮型,只為了能得到喜歡的人多一眼的視線停留,她疲倦得像條狗,看起來沒有一點競爭力。
林嘉遠雖然會在空閒休息的時候跟她閒聊一會兒,但並沒有頻頻找她,跟別人也會聊天,所以無論是在她看來,還是在別人看來,她都只是一個跟他認識得稍微久一點,所以得到他多一點照顧的朋友而已。
可是那時候,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感到失落和不甘心,連排練的空隙都在努力背著隨身帶的小冊子上的單詞。
她想要更快一點長大。
更快一點,比林嘉遠更快一點長大。
想要成為能夠被他信賴的人,在她的國王紙牌里,他就算落敗,她也能重新把他捧回月亮上。
不過她抽空背單詞的樣子當然也被林嘉遠看到,即使沒有小測驗,他也給她畫了兔子,他畫的兔子正仰頭念著ABCD。
那時候是五月,南江的氣候在這個時節反覆無常,忽冷忽熱,有那麼幾天高溫像是夏天已經提前來了,一個個全都換下了春裝,提前穿上了短袖。
她在這時看過林嘉遠的手臂,他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雪白,看不見一點曾經從他袖口窺探到的傷痕,像他的人一樣完美無瑕。
林嘉遠當然知道她是在看什麼,注意到她偷偷打量的視線,朝著她平靜地微笑,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存在過。
可是看著他的笑容,只覺得眼眶更酸澀了。
她做不了什麼,他的事不願意被她知道,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事也不過是一定一定要達到他的期望,這是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她不能讓他失望。
她的成績在一點一點進步,她的筆記本上畫上了很多兔子,這些都是林嘉遠的嘉獎。
原本以為,這個學期會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