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轉過頭,沈既白卻在看著走廊外。
夏天又快要來了,風裡吹綠,正蓬勃生機,那片憔悴的梧桐樹也抽芽盛綠。
「你怎麼知道?」她顧不上什麼,緊緊盯著他。
「我想知道什麼不難。」
她啞然,好一會兒,感激地說:「謝謝你。」
他拿出巧克力遞給她。
是那種她喜歡吃卻因為昂貴買不起的巧克力,他剛來的那會兒,三天兩頭像不要錢似的給她。
可是她這次沒敢伸手。
沈既白也不再強硬塞給她讓她收下,手就這麼攤開在她面前等著,說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對,這段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你就當從現在開始重新認識我吧。」
她仍在遲疑,他不催也不逼迫,只安靜等著。
不像以前,一身的鋒芒強勢,只有收下這一個選擇。
可他的確幫了她很大的忙。她拿了過來,再次道謝:「謝謝你。」
「不用對我說謝謝。」
不管怎麼說,還是很謝謝他,因為這是唯一知道的有關林嘉遠的消息。她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來一些,也討好地回誇他:「你小提琴也拉得很好聽。」
他微哂,「算了吧,你根本沒有聽。」
「呃……也聽了一點點。」
「他沒事,會回來的,別擔心。」
「嗯,謝謝。」
可是直到五月快要過去,演出已經結束很久,林嘉遠也沒有回到學校,她給林嘉遠發的信息,一如既往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在養傷吧,家人在旁邊陪著他,不方便看手機。
她是這樣安慰自己。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他因為沒能參加,第一的位置易了主,可是她考得很好,離他又近了很多。
她把成績發給了林嘉遠,一個小兔子的表情,用快樂的語氣向他匯報,「我進步了!」
看著一直都是自己單方面獨角戲的聊天框,她又很快蔫了下去。
她翻著一頁又一頁林嘉遠畫的兔子,啃胡蘿蔔的,念單詞的,抱著奶茶的,無一例外都是開心的表情,可是她感覺不到開心。
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她攢的錢已經夠買新的手機,她計劃醞釀的禮物,是不是也要失約了呢。
沒有了林嘉遠每天給她寫的計劃和複習重點,她也只能自己咬著牙努力。
只是夢裡會有很多次的夢到他,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魚群在他們身邊上涌,明明只要再往上一點就可以逃出生天,可在夢幻的最高點變成墜落的吊燈,砸落下來是他不斷蔓延的血跡,他冰涼的手心蓋住她的眼睛。
她一下就驚醒過來,拿過手機看看是幾點了。
凌晨四點。
有許多未讀消息,估計是別人在她睡著之後發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