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沒事的,我習慣了,只是你剛剛問我疼不疼的時候讓我想到一個人。我從小磕磕碰碰受了傷都是等傷口自己癒合,因為我每次受了傷,我媽都是很不耐煩的讓我別拿這種小事煩她,所以我一直都羞於讓別人知道我的傷口,她讓我覺得受傷是一件會讓別人很厭煩的事,直到後來,有人告訴我受了傷要塗藥,這樣傷口才不會發炎,會好得更快,他還叮囑我下次不要再在這樣的地方跑跑跳跳,這樣坑窪的地面很容易受傷。他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原來受傷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我習慣了藏著傷口,但他每一次都能發現,每一次都耐心的給我塗藥,他也會像你剛才那樣一直問我疼不疼,會囑咐我很多,所以我一下就想到了他。」
趙姨感嘆道:「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嗯。」聽到別人誇他,她還是會下意識就彎起嘴角,「他很溫柔,儘管一開始,他並不是想對我溫柔,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溫柔的人。但是我很感謝他,他保護著孩童的我,讓我能夠好好的長大。」
只是嘴角才彎起一會兒,很快又落寞的鬆散下去。
因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也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他是否也正處於苦澀的生長痛中。
如果說格林童話下是孩童時代的我們未曾讀懂的殘忍,就像她佯裝自己是被愛著的童年,他一直以來異於同齡人的成熟和溫柔,是否也有著她未能了解的殘忍童年呢。
趙姨跟她說了會兒話,還要下去忙別的事,只是才走到門口,詫異地喊了句少爺,後面的話隨著門關上而什麼都聽不見了。
白天幾乎睡了一整天,即使再困也睡不了那麼久,所以睡著後沒多久,傷口的疼痛很容易就把她疼醒。
夜色很深,窗外的別墅院內仍然亮著照明的燈,但無論是這寂靜還是漆黑的夜色都昭示著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凌晨兩點多了。
才放下手機,抬頭看到窗外起風了,那幾枝漫過二樓窗戶的藍花楹在風裡搖曳,盛夏的高溫浸泡著,月色都顯得乾燥,那幾枝藍花楹的搖曳襯著月色,看起來格外的燦爛。
她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想仔細看一看藍花楹長什麼樣子,雖然現在不是花期。
結果她低頭望下去,透過藍花楹的樹椏,看到的是坐在一樓的沈既白。
她不確定的再看了一會,他坐在窗邊,側頭也在看著院子,什麼都沒有做。
外面的風還沒有停,吹動著滿院的藍花楹,已經過了花期的樹在月色下依然燦爛,但是隨著他始終沉默無聲的坐在那裡,逐漸顯得孤獨。
她趴在窗邊,不知道他這麼晚了坐在那裡是想做什麼,但是看了很久,都沒見他要做什麼事,好像只是在看著院子發呆。
直到風起了又停,她站得有些累了,打算回到床上躺著,試試能不能睡著,這時看到他沉默的身影終於動了。
只是他抬頭,看向的是她房間的方向。
四目相對的一刻,她下意識的以為自己被他發現了。
即使隔著樓上月下的距離,還有藍花楹的樹椏,他的目光也仿若能穿透這一切,直直地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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