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熱,她匆匆鑽進開了冷氣的車裡。
到了環江附近,車窗外的風景也逐漸從高樓大廈變為清淡的江水,臨近傍晚的時間了,但南江的夕陽遲遲沒有來臨,江面波光粼粼,停著幾艘渡船。
只是才靠近這附近就聽到濃重的音樂聲,從熱浪里傳來,能掀翻這燥熱的空氣。
陳叔找到地方停了車,她已經看見前方搭著的高大舞台,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正是從那裡傳來,周圍的立牌上寫著音樂節的入場須知。
才停了車,前面有人小步跑過來,熱得直喘氣,「是江彌嗎?」
她愣了一下,「我是。」
「跟我來跟我來。」
她回頭看著陳叔沒動,「我一個人去嗎?」
陳叔笑著點頭,「我只是來接少爺,他沒讓我進去。」
她有點犯怵,「可是這個人……」
「我是小白的朋友,他讓我來接你。」這麼說著,他從褲子里拿出一根項鍊給她,那項鍊很眼熟,鑽石吊墜,她去年運動會的時候見他戴過的那條。
防備心少了幾分,她問道:「那他人呢?」
「他上台了,暫時沒空。」
「上、上什麼台?」
他的朋友正帶著她進去,碰到工作人員,他跟工作人員說了幾句,拿出一個證件掛牌,很輕鬆就帶著她進去了。
進去後,那音樂聲更震顫了,裡面的人很多,八月的高溫也無法消解他們一丁點熱情,他們快樂又興奮地汗水裡蹦蹦跳跳著,這勁頭很有感染力,像是一瞬間也進入了這個快樂到瘋狂的世界。
但是裡面太鬧,他朋友小心的用手臂圈在她身體另一側,不過沒有直接碰她,手臂跟她的身體隔著距離。
越往裡面走,擁擠的聲浪越是衝擊著耳膜,上面的音樂躁動,下面的人聲躁動,根本沒法再交流多問一個字,所以剛剛問的那個問題也就這樣擱置了。
但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前面的人尖叫著晃動著太興奮,她一心躲讓,壓根沒往台上去看,但是隨著身邊又一陣更爆發的尖叫聲,連她身邊的沈既白的朋友都跟著笑了起來。
其實聲浪這麼強,她是聽不見他的笑聲,但他笑得太明顯了,明顯到身體都有顫動,她餘光看到了,疑惑地抬了一下頭。
由於聲音太大,什麼交流都沒法有,所以她剛要開口就閉嘴了。
而後順著他的視線往前面看過去。
看看到底是什麼點燃了所有的氣氛。
然後,她在遙遠巨大的屏幕上,看到了沈既白。
確切來說,他正在那個高高的舞台上。
但因為隔得太遠,前面都是人頭,她只能從縫隙中隱約看到他的身影,而那時大屏幕上正是他的臉,那些尖叫喝彩也是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