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兔子畫得一看就不像是林嘉遠的東西,那個男生好奇著隨手一翻,當即哇哦一聲,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班上的許多人都早早就認識林嘉遠,他們尖子生的幾個班級原本就在樓上教室挨著,年級上有什麼活動也都是他們幾個班一起,所以即使不同班也遠比跟其他人熟悉。
所以現在即使分班也大多都是熟人,而林嘉遠更是誰都認識。
他有多少明里暗裡的桃花,幾乎已經是一個大家都默認的事實,熟悉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拿這些事打趣他。
所以這張小紙條翻出來後,許多人都很熟稔地開著玩笑起鬨道:「又是哪個班的啊?這次寫得也太沒水平了吧,居然直接就說放學在銀杏樹下見?哈哈哈這怎麼可能,我們林嘉遠怎麼可能約得到,就算約得到也不可能去什麼樹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笑得前仰後合,其實只有林嘉遠座位那一小團的哄鬧,不像她之前的班級,大家從不在意紀律,嘻嘻哈哈招搖得能驚動在好幾米外巡視的年級主任。
可是從那張小紙條掉出來開始,她的注意力就一直緊繃在那裡,那些笑聲在她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這時候林嘉遠回了座位,看到他們捏著那張小紙條在笑。他問道:「怎麼了?筆記本找到了嗎。」
那個男生正笑得前仰後合,聽到林嘉遠的聲音,轉回頭來還沒收住笑,笑得岔氣:「還沒呢,本來是想找你筆記本,但是掉出來一張別人給你寫的情書。」
周圍一起看熱鬧的幾個人都憋著笑,格外好笑的一起起鬨道:「寫得太沒水平了,這種水平做什麼痴心妄想的夢,拜託,追我們林嘉遠的人起碼都是會唱歌會跳舞會書法,這上來就要約著見面,還約的什麼銀杏樹下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笑話的聲音也許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笑,太好笑了。
可她還是隔著幾排的桌椅,臉上一陣發白。
她緊繃的視線,觀察著的還是林嘉遠的一舉一動,他站在桌子旁邊,半側著身,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和半個輪廓。
他拿過了男生遞給他的小紙條,只看了一眼,他一定能夠認出來那是她寫的吧,哪怕沒有看到她畫的小兔子,但是他也能夠認出她的字吧,他看過那麼多次她的作業和試卷。
而且銀杏樹,也是她帶他去過的地方。
他一定能夠認出來吧。
可是他只看了一眼,轉手把小紙條撕得粉碎,碎到無法拼湊完整,如粉末般細碎。
而後走到了教室後門的垃圾桶,扔到了裡面。
他轉身回了座位,也沒再理會別人的笑聲,翻開了自己的書。他平淡得好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連多餘的精力都不會投入。
普通的交集仍然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