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好像連哭都不會,即使是病得最嚴重的時候, 他也痛苦著不會掉一次眼淚。
他說過他只有在很小的幼年才哭過,那時候每天都會掉眼淚, 但是隨著漸漸認清,笑容已經像是貼在他臉上拿不下來的一層皮,無論多麼痛苦都擠不出一滴眼淚,他已經連哭都不會。
但是對於這樣常年以往的壓抑, 無法流淚反而是一件更痛苦的事。
陪著她說話的時候還好,一旦靜下來, 所有的情緒都會覆蓋上來。
從回到老家就積累的陰霾, 他從浴室出來後,全部積累為低落、消沉,他又變得沉默, 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疲憊。
但至少已經不會像最開始那樣,軀體化痛苦到胸悶、顫抖,呼吸困難, 麻木又遲鈍。
他還是陪著她下樓去了超市,買了她的碼數的拖鞋,除此以外, 新的洗漱用品、浴巾,換洗的睡衣,保險套也拿了幾盒。
平常得就像每一對順利相愛的情侶。
回到家後,他在門鎖上錄上了她的指紋。
只是整個過程, 他都疲憊得像溺水的人,勉強地支撐著尚且存活的身體。
她把他扶到沙發上躺好, 蹲在他面前問他:「你想吃什麼?」
他沒什麼精力地搖了搖頭,連說句不想吃都不想開口。
「可是我餓了。」她說。
這樣的相處太多,漸漸知道什麼樣的話能讓他妥協。
但是他好像真的很疲憊。
他靜了一會兒後,無聲地朝她靠了靠。
這樣沉默了幾分鍾,他拿出手機,打開外賣軟體給她。
她翻看著外賣吃什麼,然後感覺到手臂被他握住。
她從手機里抬頭。
他神情沉默,但是隱隱露著柔軟。
她立即起來也坐在了沙發上,把他扶起來一點,然後讓他枕在自己腿上,一隻手給他牽著,另一隻手繼續往手機屏幕里劃著名點外賣。
點好,給他看一眼。
然後把他的手機放下。
他還是乖順地躺在她的腿上,閉著眼往她身上再靠了靠。
雖然他的情病情仍然在反反覆覆,但一切都控制在可以調節的範圍內,起碼不會再像最開始那樣軀體化嚴重,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維持。
但他整個人都很低落,除了基本的生活,也沒有精力做別的。
他會在這個時候退化成很依賴她的小孩子,吃飯要哄,運動要哄,軟弱又沉默,連說話都沒什麼心情,所以他總是很擔心自己會讓她很累,這一年說過很多次分開。
她也不能每天晚上都不回家,只能早上起個大早過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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