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已經很久沒有出場,但是這個樂隊始終掛著他的名號,他很少再出現在舞台上,但是樂隊的運轉和詞曲基本上都是出自他的手。
沒想到會突然看到他露面的樂迷們都格外癲狂,在台下興奮地搖晃,氣氛高漲得連台上的聲音都要蓋過了。
他唱著一首又一首他寫的歌,樂迷們也跟著他唱。
最後一首歌唱完,沈既白應該隨著落幕離開。可是他抱著吉他,望著台下說道:「你們有暗戀的人嗎?」
氣氛正濃烈,回應也很大聲。
他扶著耳返繼續問著,「沒告白的原因是什麼?」
「暗戀了多久,有沒有人暗戀了很多年。」
台下此起彼伏的回答,一人一句的濃烈氣氛,能將整個空間塞滿,填到每個角落。
她坐在二樓都被這些聲音震得耳朵嗡嗡響,他天生就適合站在萬眾矚目的地方,哪怕漫不經心一個舉動都能帶動起別人的情緒起伏。
第一次看他演出的時候就領教過了,他只是懶淡地往那兒一站,立即就奪走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頭張揚的藍發,像個專門攝人心魄的地獄惡魔,讓全場所有的心臟都為他高漲。
但他今天不一樣。
他沒有專門為演出化妝,褪去那一身的張揚,是她熟悉的黑色冷沉。
正是因為熟悉,所以一舉一動都像在她身旁。
「我有。」他低眼笑著扶了扶耳返,再次抬眸時望向她的方向:「最後一首歌,唱給暗戀的人聽。」
燈光掃過全場的沸騰,唯獨照不到她在的二樓,沒有一個人知道這裡還有一個人,但是偏偏這場全場哄鬧的熱鬧,他只是唱給她聽。
那首她曾在耳機里聽過的《風過巷》,作詞作曲都是沈既白。
但是大學四年忙碌,他也遠在異國他鄉,沒跟她有過半句聯繫,或許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只當一場尋常的漸行漸遠,以後不會再有交集。
她不知道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在她身邊,也不知道他每次提到的喜歡的人,還有那個和她很像的朋友,其實指的都是同一個人。
她第一次疑惑他們是不是以前認識的那天,問他為什麼想幫自己。
他說你想救林嘉遠,我想救你,就是這麼簡單。
唱到了那句火遍大江南北的副歌,他改了詞,唱著「愛你就如風過巷,但我卻想留下轟動一場。」
可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無論對方多麼堅定地告訴我沒關係都沒用,這種消極的不配得感並非本願,只要還在病著就會永遠這樣想。
但怎麼能有人跟她一樣,即使如此,還是要一遍遍地說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