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媽媽也不是真的多麼愛打麻將,在她童年的記憶里,也享有過幾年的母愛。
但爸爸長年累月的不在家,兩人爆發過無數次的爭吵,印象里是爭吵完後媽媽不斷的哭聲。
後來鄰居阿姨帶著媽媽一起打麻將,或許是牌桌子上一坐就是一天的快感能麻痹這些痛苦和寂寞,她也拋下了這鍋碗瓢盆的現實,活在了麻將桌上。
唯一依然在鍋碗瓢盆的現實里浮沉的,只有年幼什麼都不懂的她,為什麼父愛和母愛都逐一消失了,家明明還在呢,怎麼像散了一樣。
媽媽一個人在南江冷清著沒意思,去了舅舅的廠里一塊兒投資著做起小生意。
許是生活回到正軌,也開始良心發現,開始試著找話題跟她熟悉感情,她倒也不抗拒,聊什麼都回。
但她還是很少回南江,也很少再去沾染南江的那些人際關係。
病情在這樣恢復平穩的軌道里漸漸好轉,很少再有軀體化症狀,她的藥也很少再吃,但她也很少再笑了。
她變得沉默寡言,很少再有大幅度的喜怒哀樂掛在臉上。
除了上班的時候像擰上發條一般露出面具般的笑,一旦脫離工作,立即就會變成沉默封閉的人。
也許是大病過一場後,性情難免變得消沉,也許是因為經歷這麼多以後,終歸是難以再做天真莽撞的小孩子了。
以前別人說她一句幼稚都能氣得跺腳,追著對方跑兩層教學樓,但是現在好像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所以當沈既白的親戚真的指著她的鼻子罵的時候,她很平靜地聽完了。
其實她一開始並不知道對方跟梁家的關係,只是照常去一場工作的應酬。
她很少去打探沈既白的親戚朋友名下都有什麼產業,就算真要打探,盤根錯節覆蓋各行各業,她也記不住那麼多。
更何況對方只是他旁支表系的弟弟,她也打不上照面。
但是認識他的人幾乎都知道她的存在,哪怕沒見過,恐怕也耳聞不少。
因為他身邊來往的女人只有她一個人。
這些家底豐厚的二代們身邊什麼樣的女人都有,無論是攀高枝的山雀還是捧個當紅的小明星,其實都是尋常。
如果他也這樣,反倒沒人把她放在心上。
但偏偏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而且到了婚嫁的年齡也始終沒個定論,她在他的身邊待得越久,越像是要把她留到身邊,哪怕他並沒有表過態非要娶她,但仍然讓人不安。
所以這些年她遭受的冷嘲熱諷越來越多。
沈既白很多次看她的眼神都變為不忍心,所以才總是想對她補償,比如說那套四合院,她沒要這些補償,也沒說離開。
一同應酬的領導同事都不知道她和沈既白認識,所以也想不通為什麼對方一個勁兒地讓她喝酒,像是針對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