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任何一個老闆嘴裡說出來,都屬於人文關懷的充分展現,該記在頭條里的。可問題在於現在捧著電話的是親母子,沈執壓根不必要樹立人設,這只能說明他之前的話里沒半句摻假。
唐敏在電話那頭眨著眼想了半天——沒別的意思,沈執在這件事上護著那個學生。
但她近期又實在找不到兩人通訊的證據,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聯繫過......
真是怪了。
「哎,小執啊,」
唐敏又道:「你自己公司的事情,當然由你自己做決定,媽只是提個建議。這周那場聚會一定記得去,你那些朋友都在。」
「嗯。」
沈執敷衍著。
誰不知道那聚會就是場頂著聯誼名號的相親?照例在附近繞一圈,再開車回來就是。
唐敏雖然料到了兒子的反應,但腦仁還是忍不住跳痛。
老大不小了,總要找個人安穩過日子,總這樣遊戲人間的怎麼能行?之前找了個家境合適的蘇靜,結果個性實在不靠譜,本人和家裡都當她是孩子,心思毛躁又不計後果,和沈執在一起肯定遲早出問題。
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多見些人了。
唐敏放下手機。
「怎麼說?」
沈正岳在一旁眯著眼睛笑。
「哎,快別提了,」唐敏一轉臉,見老人正站在自己身邊瞧,忙伸手扶住他道:「爸,您什麼時候站起來的?坐下歇歇。」
沈正岳擺手:「沒事的小敏。我這把老骨頭就是坐得太久,生鏽了,得時常站起來活動活動。說說孩子的事。」
唐敏嘆了口氣。
最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兒子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親爺爺在家裡耐不住等,直接前後腳飛到H市里來,說是年關上再一起回去。這會兒住在家裡也不肯告訴別人,只盼著孫子親自回來和他見面。
丈夫公司里有事,自己生怕磕碰著這尊年過八十的菩薩,雖說老爺子不肯,但她近幾天仍然和保姆陪在家裡伺候,焦頭爛額。
「還是那個態度,」她道:「說過幾百回了,就是不打算結婚。」
「喲,這你可就落伍了,」沈正岳背著手:「現在的孩子都晚婚。謝家的孫女過了三十才找到合適的,這個月在R市剛辦,說是還打算去希臘辦一場。小執才二十六,急什麼。」
「不是,爸,」
唐敏心想沈執要是真能結成,自己也就不操心了。可問題在於這麼些年過去,沒誰真正入沈執的眼。之前那些也都是男人,一看就和他沒什麼情感基礎。她瞥了一眼老爺子,沒敢說。
上回聽說朋友家兒子在車裡和男人睡了一夜,被捉起來一頓狠打,棍子都折了,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老爺子聽完肯定是沒力氣動手,但萬一氣出個好歹來,還怎麼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