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莫願麼?他......確實很上火,我已經道歉了,但我理解他難以原諒。」
「不,我指的是他弟弟。」唐敏表情仍然平和:「你最近對他很上心啊。」
沈執一愣。
然而還沒等他回應,唐敏就笑了一聲,接著道:「小執,你爺爺說得對。媽這幾年的確是疏忽了,不夠了解你。先向你道個歉。」
沈執皺了皺眉。
「媽,您別這樣。」
「最近我花時間去補了點功課,」唐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以前的事,媽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沒必要瞞著。小執,你說實話,你真的......不喜歡女人麼?」
「......是。」
唐敏深吸一口氣。
雖然這之前她的確做了很多思想建設,當真聽在耳朵里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她自小就受到優良教育,橫豎算是個高知,但有關同性戀相關問題了解得少之又少,也和許多同齡人一樣將其劃分為心理疾病,認為存在「矯治」的可能。
可當這種事落在自家兒子身上的時候,唐敏的確有點動搖了。因為事實證明沈執孝親敬長、事業有成、無不良嗜好,近期體檢報告也顯示他身心健康——這讓唐敏感到困惑。
說實話,她不大信西方政客那一套。畢竟支持性取向平等能為他們帶來大量選票,背後被媒體爆出言行不一的人比比皆是。
——直到她年前去看了趟心理醫生。
也算機緣巧合,其實她壓根不是去看病,單純因為自己和這位邵醫生是老朋友。對方大約三十出頭,近期要移民歐洲,唐敏打算前去道個別。
「小邵,移民之後打算做什麼?」
「工作早就聯繫好了。但得先結婚,」醫生遞給她一杯茶,笑了笑:「拖了兩三年,兩個人都難熬。」
「唔。好事。」
唐敏抿了一口。
朋友二人天南海北地侃了一會兒,唐敏總覺得還是需要向她傾吐心中困惑,也信得過對方,於是硬著頭皮說了兒子的情況。
「我也是快奔五的人了,有些事難下定論。小邵,你看過這麼多病人,你說小執他......究竟有沒有毛病啊?」
她其實沒指望得到確切答覆,但對方卻顯得認真起來,一雙眼睛直盯著她。
「怎、怎麼了?」
唐敏嚇一跳,心想對方這樣久經沙場的醫生還不至於被這種事驚到。
「小敏姐,你覺得我有毛病麼?」
「當然沒有!咱們認識這麼久,彼此什麼狀況還不是一清二楚?」
邵醫生搖頭。
唐敏到這會兒也有點明白過來了,半張著嘴,好久說不上話。
「其實我這趟就是去和女友結婚的。」邵醫生道:「我們學生時代就認識,我也很愛她。抱歉一直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