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周圍......昨天是這個樣子麼?」他皺眉。
雲靄忙跟過去瞧,沒發現什麼奇怪,問:「怎麼了?」
莫念喃喃:「我記得道路兩邊房屋的院子裡都是雜草,現在怎麼......」
種滿了鳶尾??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還躺在自己懷中的花束,又看向那些花園中的植物,發現二者完全相同。
繁密的紫色花叢向視野兩邊恣意延伸,如同沿路鋪開的絨毯,借著晨風送出清冽而淡雅的香氣。
這片驟然出現的紫色海洋帶來了強烈的感官刺激,莫念竟一時失神。
憑當地政府的效率,絕無可能在一夜之間改變住宅區的植被,肯定是私人行為。他掏出手機,卻發現沒收到任何新消息——看來送花人為了避免遭受冷遇,有意設計了一出「巧合」。
雲靄見莫念悄聲把手機放回兜里,與花束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好像其中藏著張其他人的臉似的,咋舌道:
「可惜了。」
隨後那束無辜的鳶尾便被扔在了院外。
雲靄眼見著一輛自行車從花莖上駛過,將其深深碾入石板路的縫隙間,憑良心又覺得浪費,笑說:「說真的,念哥,花還是挺好看的。非得扔掉麼?」
莫念原本正背著包靠在門框上提鞋,聞言也不知怎麼停頓了半秒。
雲靄此話戳中一個被他自動忽略過去的細節。
段謙送來的黃玫瑰被他放在客廳,歸根結底是因為他明白兩人的關係始終可控;他明明喜歡鳶尾,卻認為必須丟棄,仿佛多留一會兒就會發生某種可怕的事情——即使當事人能對他構成的威脅已經很有限。
「你為什麼要跑?」
沈執那晚夾雜著潮濕海風的問詢在耳邊斷斷續續響起,電流似地貫通莫念的神經,讓他心頭驀地抽縮。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數月來綿長的麻木以及不時迅疾閃現的暴怒、憤恨,其表象下似乎還存在另一種解釋。
他打了個寒噤。
真特麼離譜......莫念胸口悶得慌,伸手扯了扯領口,好讓呼吸順暢些。
「唐志那邊有新動作麼?」沈執問。
「一切按事先預想的進行。」高玉琢略微支起身子,向對方面前的杯中注入茶水。沈執見狀伸出兩指,在桌面上輕敲兩下,按品茗的規矩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