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對立,就像愛和恨可以並存,他對林遠之向來如此矛盾,愛與恨糾纏著,早已分不開了。
風吹得他有點冷,肩膀不禁抖了一下。
忽的,一件外套扔了上來,正好蓋在了他身上,他用手理了理,寬大的風衣將他整個上身罩住。
風衣上還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暖暖的,身體瞬間沒了寒意,一直折磨著他的心臟深處的疼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存在過,下一秒他指尖的煙被人奪走了,修長骨感的手指插進指縫,緊緊扣住他的手。
他熟悉對方手指上的繭,摸過後腰時,令他戰慄,忍不住呻吟。
手背觸到兩瓣柔軟,林遠之站在窗下,吻了吻溫何夕的手背,指尖被煙味浸染,貼近時嗆人的味道鑽進了鼻腔。
他們誰都沒說話。
晚風靜靜地拂過,緊扣在一起的手傳遞著灼熱的溫度,也傳遞著不必言說的愛意,悄無聲息潤進人的骨子裡。有些人的愛被藏了起來,註定無人知曉,就像溫何夕的那三年等待,他從未提過我愛你,他只提錢。
可他留在林遠之身邊的每一分鐘都在無言地說著:溫何夕愛死了林遠之。
他對林遠之的每一分恨意里,都埋葬著曾經不語言說的愛。
「林遠之,我想吻你。」溫何夕忽然道「但我不想彎腰。」
他要林遠之來愛他,來吻他。
「等我。」緊扣的手鬆開,那隻手的主人消失在濃濃黑夜裡。
林遠之跑到小區保安室,甩下幾張鈔票,拿了保安大爺的兩把椅子就跑,「借用一下。」
回到窗下,將兩張椅子壘在一起,爬上去,腳下有些不穩,他扶住窗框,現在他比溫何夕高了,「你不用彎腰,我會來吻你。」
他作勢彎腰貼了上去,在溫何夕唇上蓋了個章,溫何夕的手輕輕捧住他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吻的熱烈,溫柔和粗暴糾纏,分不清彼此,林遠之吻到忘情,手鬆開窗框,伸向溫何夕的臉龐。
然而,腳下沒穩住,兩個疊起來的椅子倒了,他仰面摔了下去。
他狼狽地躺在地上,望著溫何夕笑得雙肩抖動,他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也笑夠了,他掙扎著爬起來,腿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甚至能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腹部的傷口不知道有沒有裂開,但疼得厲害。
他靠著牆才站穩,受傷的腿不敢用力,全身的重量由另一條支撐著,他伸手勾住了溫何夕垂下來的手。
攥緊。
人沒了愛不會死,但……人有了愛,便多了一個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