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二月。

陈鸿渐等阁臣遵循顾仲濂之意,正式为宋家当年的惨案平反。与此同时,举荐宋简出仕入阁。青州军队虽然名义上收编兵部,却仍由楼鼎显统帅,修整后搬回青州,仍然镇守边境。

宋家在帝京被查封的那座府邸也重新被圈放出来。朝廷专门拨派出银两重新修缮。另遣人入青州去接宋简在青州的家眷入帝京。同年三月,宋意然的孩子满了半岁。青州知府杨庆怀升任户部侍郎,于是,宋意然也随着陆以芳,陈锦莲等人一道入京。

动荡的帝京政局又重新平静下来。

然而看似放晴的天,却还是隐藏着青黑色的阴云,文华殿上,梁有善仍然控制着年幼的皇帝,内阁的大臣们已经有大半年不曾见过皇帝的面儿了。票拟传递仍然只是一个过程,梁有善掌着印,但凡过不了他眼建言全部都盖不上那枚鲜红的玉玺。

山雨欲来之势仍在。

而在距帝京不足百里的陆庄上,纪姜临盆在即。而青州而来宋府一行人,也即将到达陆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部真正开启破镜重圆。

让他们在平等的灵魂上沟通和享受吧。真真实实地相伴生活吧。

不过,目测还是有点虐。

第70章 清白

陆庄在白水河的东面。

庄上有三间茅草盖顶的宅屋, 楼鼎显将纪姜送到此处以后, 便直接杀赴白水河前线了,临走时只留话让人闭锁宅门, 不许纪姜踏出宅园一步。留下迎绣和七娘一道照顾着纪姜的身子。

三月开春,纪姜腹中的孩子快要足月。她身子弱,又经历了嘉定二年整整一年的颠沛流离。靠着林舒由的调理好, 好不容易撑过了这九个月。林舒由下过最后一幅定胎的药后, 收起手中的毫笔。

迎绣迎着窗外的光拿起那张药方子,借透窗细暖的风,将墨迹吹干。

纪姜靠在榻上, 一盒斑斓的丝线搁在她的腿上,一旁的七娘半靠在榻沿沿儿边,与她一道缠着线团。

春光明媚,不论宅门锁闭得如何森严, 还是会如针一样穿插进来。

“应该就这个月底,殿下这几日得空该修养,你们也得替殿下备着。在下该是时候回琅山了。”

林舒由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迎绣放下那张药方单子去送他, 一面替他取衣一面道:

“这若是在从前的府中,但凡姨娘们有了身孕, 夫人都是的五六月的时候就请接生姥姥进来住着,可这里毕竟是在庄子上, 爷又在帝京不发话,我们能备什么。”

七娘虽知人事,但到底也没有生育过。听迎绣这么说, 绕线的手停滞下来。

“不说备着了,如今连这一处庄子都出不去,外面守着的又都是些男人……”

说到“男人”这个词的时候,她的肩膀明显的地瑟动了一阵。

纪姜知道她心里有阴影,便放下手中的丝线,拍了拍七娘的手背。继而想起了宋意然,若算日子,她与杨庆怀的孩子,应有半岁了。

“说起来,听说夫人他们都要到白水河了,爷怎么还使人来接夫……”

迎绣这一句话中有两个夫人的称谓,对应的又是不同的人,说得她自己也有些犯嘀咕,后面的声音小下去,渐渐吞到喉咙里去,又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纪姜一眼,纪姜正说话宽慰七娘,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不自在。

迎绣的思绪逛地有些远。

如今宋简入阁,又要在帝京开宅建府,把陆以芳陈锦莲等人接来帝京是理所当然,那纪姜又算怎么一回事呢。眼看着就要临盆了,这可是宋简此生的第一个孩子……想到这里,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得多了。孩子都有了,爷差的不过是正是纳她为妾,到时候,阖府也像待陈姨娘一般待着她就是了。自己仍然跟着伺候,好歹也算是从辛奴手底下走到了主子们的眼跟前。想着,便又乐呵起来。

里间里人正各自消解着各自的疑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人声。

“夫人的马车入庄子了,今儿要在这里落脚歇一个晚上,你们去些人,过去将夫人们的行礼搬抗下来。”

听到这个声音,迎绣和纪姜都怔了怔。

他们都很熟悉这个声音,张乾嘛,宋府以前的大管事的。

外面守着的人到是没轻易地去买他的账,他们都是楼鼎显的人,被派到这么个破败地方守一个怀孕的女人本来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会儿还被不起眼的小老头子使唤。心里头不乐意,声气儿自然就不好。

“什么夫人,我们只人得里头那位‘夫人’,你们那位‘夫人’又是谁?”

张乾朝里面看了一眼,他是第一次离开青州,一路上的事都是驿站驿丞们打理的。如今是因为他们早到了几日,河上安排的渡船还没有到,又因白水河岸因之前的战争,沿岸一代成了废墟焦土,帝京遣来接他们的人才把他们暂时安置在了这里,等前面渡船的调遣。张乾此时行事也不如在青州时自如。

“什么夫人,这可是宋阁臣的夫人们,你们都是楼将军的部下,怎可如此怠慢。你们楼将军去时,没吩咐过你们吗?”

守卫们面面相觑一阵后,方把气焰消下来。

“哦,原是宋大人家家眷到了,这样,你们……对,就你们几个,去几个人帮夫人做事。”

“不用了。”

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纪昂抬起头。陆以芳的熟悉的影子正好映在她眼前的窗上。

“把门打开。既我来此是你们的客,就得见见主人家。可是?”

她声音平宁无波,说得仍然是那口一音不左的官话。

门外的人犯难,“宋夫人,不是我们不肯,是楼将军走时留了话,不准里面的人踏出房门半步。”

陆以芳笑了一声:“为何。”

门口的守卫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虽然楼鼎显并没有对这些人说过宋简对纪姜的处置,然而偶尔醉酒之时他也糊里糊涂地吐过几句囫囵的话。久而久之,这些负责看守纪姜的人也在传论,远在帝京的宋简,在纪姜生产之后,究竟要怎么处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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