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来了,你们……就好好在一起吧。”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雨下整夜,已经早上六点了,东边的天空稍微亮了一些,浓浓的白色雾气久久不散,直到六点五十一分,黑漆漆的洞口深处终于闪起了灯光。
农子剑和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已经在第一处洞厅的分岔处等待他们,看到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们马上迎了过去,接住了在洞中辛苦了整整八个多小时的人。
长达十多个小时的两次救援结束,两名失踪的人员全部找到,救护车带着伤者去了县里医院,警车也把剩余几个脸色惨白的学生送了出去。
黑婆洞被村民们用木条重新封锁了起来,洞口石壁上的“禁止入内”四个大字也用红漆加粗了。
陆月歌两次下洞,十多个小时内都在不停地行走,饶是他体力再好也觉得很疲乏了。农子剑同样一夜未睡,陆月歌进到洞里多久,他的精神就紧绷了多久。
“我背你下山。”农子剑说。
“没事,我能走。”陆月歌搭着农子剑的肩膀说道,农子剑眼底一片青黑,肯定是担心了他一夜没睡,他心疼着呢。
“我背你。”农子剑坚持。
一旁的蒙仁峰咳了一声,“我来背也可以……”
看到农子剑的眼眶都红了,陆月歌笑着朝蒙仁峰摇了摇头,然后和农子剑说,“那你弯一下腰。”
农子剑微微弯下膝盖,陆月歌伏了上去,他就把陆月歌背了起来。
人救出来了,村民们都轻松了,看到农子剑背着陆月歌,他们都来问陆月歌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陆月歌趴在农子剑宽厚的背上,“没什么,就是脚底起泡了,有些疼。”
等其他人不凑在他们旁边了,陆月歌小声地和农子剑说话,还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蒙仁峰跟在后面没去打扰他们,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唉,都说女生外向,其实男人也一样,不是有句话叫“娶了媳妇忘了娘”吗。
人家两口子甜甜蜜蜜的,哪里还记得他这个哥哥呀。
下山后农子剑骑车载着陆月歌回了太婆家,太婆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一盆柚子水了,进家门之前要用柚子水洗过手,然后还要用药草煮开的水洗澡,以冲洗掉不干净的邪祟。
三人都是一夜没睡,在太婆家吃过早饭后,蒙仁峰直接回河边车里睡觉,陆月歌和农子剑则回山上家里休息。
陆月歌两边脚底都起了水泡,肋下青紫一片,手臂腰侧背后也有淤青,颧骨到眼角还被挠了两道红印子,虽然只是小伤,但农子剑可心疼了。
太婆给了他们一瓶药酒,专门活血化瘀的,陆月歌趴在床上,农子剑帮他涂药,“这个力度可以吗……妈-的,那孙子下脚可真狠。”
“唔,可以……”陆月歌趴在被子上,“没办法,独自在那种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地方呆着,再厉害的人都受不了。”
“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为了寻求刺激什么都敢做。”农子剑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讲讲鬼故事就算了,那也得看是什么场合,居然敢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玩那些灵异游戏,真是作死啊。
不过,为什么那两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跟其他人走散?根据那些人的说法,他们当时所处的洞穴并不是很宽大,怎么突然就凭空消失了两个人呢……实在是诡异得很。
那些学生估计没想到这次冒险真的变成灵异故事吧,这次经历也许将会是笼罩在他们心头一辈子的阴影。
这场雨一连下了几天,农忙还在继续,很多人都在冒雨耕田种二苗,陆月歌他们这次种得少一些,只种了五亩多。种好田后天气也刚好放晴了,他们又继续收割谷子。
农子剑一直有做记录,第一批收回来的谷子已经卖掉了三十一袋,后面一批晒干的总共有六十五袋,扣除他们一年的口粮和家禽家畜的用量,陆月歌留下一个容量为三千斤左右的铁皮粮仓的稻谷,剩下的全部卖了出去。
黄豆只留了一袋自己吃和送人,剩余的也全部都卖了。玉米没卖多少,蒙仁峰的一大群鸭子每天都要消耗掉很多。
地里的事情忙完后已经是九月中旬了,他们准备去乡里榨油,今年一共收了四十三袋花生,他们留下两袋,剩下的都拉去榨油了。
皮卡后箱一次装不下这么多袋花生,他们来回了两次才把这四十多袋花生拉到乡里,这个时节榨油的人很多,他们一大早去到油坊,排到了下午才终于轮到他们。
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花生颗粒饱满,榨出的油产量也跟着提高,四十一袋花生,榨出了四桶半五十公斤装的罐子,他们自己留了两罐,剩下的直接卖给了在榨油坊等候的买油人。
他们要照顾蒙仁峰,又养鸡养猪,还种这么多地,只有两个劳动力,这些成果其实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寨子里的人见了都要赞上一句,现在哪里还有多少年轻人肯花这么多功夫干地里的活啊,抽烟喝酒打牌,隔三差五骑着摩托车去镇上喝奶茶泡妞,没钱了还伸手问父母要,哪里像他们这么勤勤恳恳。
农忙过去了,蒙仁峰的腿也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按照原来的说法,他们该回莨市了。
但是农子剑却不想走了,他已经很习惯在这里生活了,他知道陆月歌喜欢山林,而他在这里也没落下自己的工作,既然一切都很好,来都来了,为什么要这么快离开呢。
听到他这么说,陆月歌停下了手里编织竹筐的动作,“子剑,你已经够好了,别再为了我……”
农子剑捏捏他的脸,“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和你种种地,接点单子,天天有你做好的好吃的,有空了去山里转转,自由自在的多好啊,而且我爸妈也没有催我回去,我不想这么快回去了。”
“但是——”
农子剑气哼哼地吻他,“但是什么但是啊,我就是要赖在这里了……还是你嫌弃我了……”
陆月歌加深了这个吻,许久,他才松开农子剑,“你想怎么做,我都答应你的,但是我不想你是因为我而处处迁就……”
“不是迁就,我完全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农子剑很轻松地笑着说道,“我们好好在这里生活个一两年,到时候再回市里上班,然后跟家里摊牌。”
陆月歌深深地吻他,“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九月下旬,山里的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