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湖面中心,有一艘足有兩層樓的花船,而湖邊竹蔭下,停著一艘小小的篷舟。
舟中坐著兩個對飲的青年,身邊有酒罈二三。
那兩個說話的人離他們不遠,絲毫不知道自已對話中的主人公就在自已身邊。
「遼遠將軍?」另一人疑惑地問,「那豈不是以後要鎮守遼遠關?」
「應該是了。」那人答。
兩人互看一眼,雙雙惋惜地嘆了口氣。
「遼遠關啊,這也太遠了。」
遼遠關地處大襄國西部,皇城則在東部。
那是整個大襄生存環境最艱苦的城池之一。
「聽說還是將軍自請前去鎮守的,陛下才賜了他這個稱號。」
「唉!看來將軍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豁達啊。」
「誰說不是呢?相交十餘載,結果說變就變,帝王心,難猜咯!」
另一人連忙截住他的話,小聲提醒道:「你可小心著點吧,這話被人聽見了就是殺頭的罪!」
「我知道,一時有感而發,這話肯定不會跟別人說。」
談話的人已經走遠,小舟上的兩人相對無言。
「你看,他還沒一個普通百姓明事理。」其中那位白衣青年對另一個穿黑衣的人說。
「阿稟,他是帝王,我等只是臣子。他不治我的罪,我便要謝他皇恩浩蕩,又怎敢奢望他顧忌舊友之誼呢?」
「屁的治罪!」白衣人氣得破口大罵,「我看他就是登了那個位子就不知道自已怎麼上去的了!」
「當年松陽之戰,他還只是一個剛有點權利的落魄皇子,尚且能以皇子之軀力排眾議為你擔保,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現在倒好,玩起了過河拆橋這招!」
「以前的肚量都餵了狗了!」
万俟嬰,也就是黑衣人,並未附和他的話,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壇口太大,酒液灑濺出來,沾濕了身上的黑衣。
「我還沒說你呢!」罵完了罪魁禍首,阿稟又把矛頭轉向万俟嬰。
「我?」万俟嬰愣住,反駁,「我哪兒惹你了?」
「戍邊就戍邊,你怎麼偏偏選了遼遠那個鬼地方?遠就算了,環境還那麼惡劣,你就不能對自已好點?」
「而且,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邊最近不太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打起來了。」
「遠點好,遠離世俗。而且旨意已下,我肯定是要過去的。」万俟嬰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
他試圖安慰:「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已的。」
阿稟也知道無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