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里,祁湛言輕嘆一口氣。
心想,或許這就是陰差陽錯吧。
如果那天雷陣雨不曾突如其來,如果那天學生們沒有打亂乘車的順序,如果那天陸鹿不曾意外踏上最後那輛車……是不是十年來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這時,正巧熊樂從監控室外走過,祁湛言叫住他:「熊樂,昨天我讓你去聯繫那個司機和老師,聯繫得怎麼樣了?」
熊樂愣了一下,隨即一拍腦袋:「看我這腦子!」
他走進來,說:「當時案子沒抓到黑鷹的人,一開始只抓到了老師。那個老師從從犯轉污點證人,最後幫警方抓住了司機,判了六年,放出來之後,就沒了音信,所以我至今還沒聯繫上。至於那個司機……」
說著,他看了看手錶時間,說:「那個司機判了十年,到今天為止剛好刑滿釋放,大毛中午已經去監獄帶人了,算時間大概很快就能到。」
「好。」
祁湛言收回注意力,繼續關注安喬的催眠過程。
「我和其他六個同學被他們塞進了一輛麵包車裡,車窗上貼滿了黑膜,完全看不到外面。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大概是到了地方,那兩個人就將他們趕進了一個房間裡。外面很吵鬧,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動,也有人在大聲商量要怎麼敲詐我們的父母。」
安喬問:「你們在那個地方呆了多久?」
「大半天。」段思成幾乎不用回想,飛快地吐出了這個答案。
安喬飛快地在紙上做記錄。
這是一個新線索。
說來可笑,這案子經歷了十年,警方掌握的資料始終少得可憐。
之前的五個人口中幾乎問不出什麼來,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自己已經記不清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了。能夠給出的線索,也不過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而已。
而安喬僅僅只能證明,他們並沒有撒謊。
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所幸,七個人中,他們本來不抱希望的段思成反而給了他們驚喜。
從一開口,他的描述就非常的細緻且有邏輯。
安喬能夠斷定,他說的都是真的。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
段思成遲疑了兩秒,隨後慢慢地說:「第二天魯東哥就帶著我父親到了。我們被關在偏僻的房間裡,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能通過窗戶上的破洞勉強聽到外面的聲響。我父親要求先見我,於是當時抓我們過來的其中一個人把我抓了出去。但是那人不讓我父親接近我,只讓我們遠遠地看了一眼,很快我就被關回房間裡了。」
安喬記得後來他們逃出來了,但是按照這個進度,段思成似乎要被提前救走。
「然後呢?你跟你父親走了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