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默默跟上,兩人一路走出了刑偵大樓,很快就走到了祁湛言的那輛路虎車前。
安喬詫異地看他:「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嗎?」
他看起來有點面無表情,像是內心在一番掙扎猶豫之後,才終於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
他想做什麼?
祁湛言習慣性地做了個示意她上車的動作,等到兩人都坐上了車,車子滑出車位,駛出了警局大門,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對自己的過去,還記得多少?」
一開口,安喬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打算跟她說清楚她的身份了吧?
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就好像一個學生意外打開老師的抽屜提前看到了考卷的內容,知道了答案。
等到坐進了考場裡,即使知道那只是個意外,心裡還是會忍不住緊張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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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什麼了。」
祁湛言腳下輕踩剎車,趁著紅燈的功夫偏頭看她一眼:「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只記得一點點,只能證明你本來是S市人。那些一點點,都是什麼樣的?」
看來祁湛言是打定了主意要將所有的一切攤開來說清楚了啊。
安喬暗自抿了抿唇,輕嘆一聲。
說來也很奇怪,昨晚的時候,當得知自己才是陸鹿的那一刻,她潛意識選擇了逃避。
是的,她逃避了。
即使知道了真相,她也沒有第一時間跟祁湛言相認。
為什麼呢?
她其實捫心自問過。
為什麼不敢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呢?
因為她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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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盼望了、渴求了十年的身世真相,就在一夜之間明明白白地展現在了她面前,就好像一個餓了很久很久的人,忽然間走進了一間滿是食物的房間里。
美夢成真的那一刻太美好了,美好得會讓人心生畏懼。
畏懼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鏡花水月。
只是她十年來,做的又一個夢。
如果一切到頭來又是一場空呢?
安喬心想,她可能會瘋吧。
所以她不敢告訴祁湛言,不敢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得知了他的心思。
因為一個她始終不敢面對的問題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里:
如果,他弄錯了怎麼辦?
是什麼讓他這麼確定,她才是那個女孩?
相絞的指尖不知不覺間泛了白,祁湛言偏頭看了一眼,忽然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