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奚根據自己知道的信息推測了一下,或許是自己讓嚴燈想起了她死去的弟弟,所以嚴燈將對弟弟的感情移情到了自己身上。
這種感情讓李奚有些苦惱。
他不是誰的弟弟,也實在是沒法承擔嚴燈轉移過來的感情,沒法對嚴燈的保護和在意做出回應,他能做的就是接受。
李奚其實不是很明白那些感情,來到這個人間之後,為數不多的幾次情緒波動也是被原本身體的靈魂影響,他本人的確是沒有什麼情緒的。
他又不是人。
人是世界上最複雜,最難以看清的物種,李奚一直都這樣認為,他在天上看多了世間事。
雖然自知沒法承擔嚴燈的感情,但是李奚也能明白嚴燈的行為動機,沒有人能摒棄感情,就算是成神成仙也一樣。
李奚出神的想,要是可以,人間就不會迎來這麼多災難了。
與此同時,熾熱的火牆之後,營地中的修士正積極做著各種嘗試,意圖打破火牆。
懶懶散散的少女從營地中步出,鵝黃的衣角飄飛,勾了銀邊的裙角流動間如水般柔軟蕩漾,少女邁著步子慢慢靠近了火牆。
「這怎麼辦?援助很快就到了,總不能來了就讓人在火牆後面等著吧。」留守的小隊面露愁容。
他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但是火牆絲毫沒有變化,簡直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或許援軍會有辦法呢。」女聲淡淡的,「反正你們這群無知無能的人族是絕對沒有辦法過去的。」
女人垂手站在火牆邊,背對著火牆,她一身麻衣,頭上簪著零星幾朵小白花,眼眸漆黑明亮,臉上帶著悲哀的神色。
如果李窈在這裡,就能認出這正是李方師兄的未婚妻。
但是此刻火牆前的幾乎全是要加入戰鬥的修士,如女人這樣常年待在營地的後方人員只零星幾個,聞言便有些惱火。
「尺素,你說什麼呢!」聽到這裡,有人連忙走上前試圖拉走尺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幾天尺素的未婚夫死在了妖魔手裡,她受了刺激——」
「誰說的。」尺素推開前來解圍的同伴,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誰說李方是死在妖魔手裡的?」
尺素麵露瘋狂,狂喜和悲痛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她不可抑制的捂住臉,只露出一雙瞪大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眾人;血絲布滿眼白,尺素的眼珠凸出來,好像再眨眨眼,她的眼珠就要滾出來。
尺素的眼眶裡全是淚水,冰涼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咬緊了嘴唇,嘴裡全是血腥味。
「李方是死在我手裡的啊,是我親手殺了李方。」尺素咬牙切齒的說。